而这边厢,远远见到她时,常弘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让朱壮壮有种错觉,那一瞬间,他脑海里是否也像她一般,想起了那些过往。
但时间太快,常弘很快恢复仪态,过来询问海尔的病qíng。
朱壮壮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一切都需要等医生出来做解释。
这句话后,两人再没有其他的话题。
他站在病房前,她坐在椅上,看似完全不相gān的两人,却有那样亲密的曾经。
朱壮壮承认自己不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这样和常弘一起待5分钟已经是她的极限。朱壮壮不再勉qiáng自己,站起身,对常弘道:我先回去了,如果海耳醒了,请通知我一声我的意思是,你让美迪打电话通知我好了。
这话出口时,朱壮壮的舌尖发涩,从没想过,这样生疏至冷淡的对话会发生在他们之间。
然而世间的事qíng,哪一件又曾想得到呢?
说完她便要走,她越过走廊,她踏入电梯,她按下一楼的按钮。
而他,在电梯门即将关闭时进入了。
并不大的电梯间,囚困着两个人。
朱壮壮吞口唾沫,按照国际惯例,将眼睛望向电梯屏幕。
7楼时--
我很想你。
朱壮壮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
4楼时--
再多等我一会。
1楼时--
一会就好。
电梯门开了,常弘径直走了出去。
朱壮壮留在电梯里,整个胸腔内都是空茫的酸软。
刚才出自他口中的话,又是一场错觉吗?
凑巧这个词的意思在朱壮壮看来就是一天之内发生n多破事。
当她身心疲惫地走出医院时,左一打来电话。
朱壮壮决定,要是他告诉自己找到了哆哆并且成功地打动了她并且两人已经开洋荤在教堂里结婚的话,一定会灭了他。
然而,那边是难得的沉默。
朱壮壮开始意识到事qíng可能并没有这么乐观。
哆哆是不是没答应你?别难过了,要么你就回来继续寻找花朵,要么就等个几年,她和那个男人熬不住婚姻的枯燥,自然会回来找你的。
那边仍旧沉默,只有车辆呼啸而过的声音。
别这样了,告诉你个关于我的坏消息让你高兴高兴,我第二个男友因为一笔钱而把我甩了。分手还是在电话里说的,怎么样,听了有没有开心一点?
那边的沉默是持续而无声的。
朱壮壮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左一,到底出了什么事?
朱壮壮舀着手机,等了许久,终于等到那边的一句话。
哆哆死了。
当朱壮壮赶到机场外时,看见的便是左一落魄的模样--满脸胡渣,头发油腻,神qíng呆滞,渀佛三魂七魄已经被收走一半,更可怕的是双眸里的死灰。
像是这个世界再没有什么能激起他的qíng绪。
回家吧。朱壮壮蹲□子,劝道。
左一摇摇头,没有同意,而是将她带到机场外的一家餐厅里,点了很多的菜。
他并没有吃的**,他只是将筷子递给了朱壮壮。
朱壮壮明白他想要gān什么,她接过筷子,按捺住喉间苦涩的不适,一点点地吃了起来。
她知道,他想从自己身上看到那个已经去世的人。
这些年来,哆哆并不想与左一联系,因此有意隐瞒自己的消息,让左一无从查询。
而左一之所以赶去,是因为机缘巧合,无意间得到她未婚夫即将与相恋多年的女友结婚的消息。
然而左一赶去时,却发现新娘并不是哆哆。
那只是哆哆的一个朋友。
你终于来了。年轻的新娘并没有一点讶异,而是将一封信jiāo到他手上。
我知道你和哆哆的一切事qíng,我是她在这里唯一的朋友。
她没有男友,当初是因为害怕你来找她,所以才借了我的男友,冒充是她的,拍了照片,寄给你。
她得了癌症,胃癌,这些年一直在坚持治疗,原本有一阵有好转,可惜最后还是没有挨过。
她一直在说,如果痊愈了,就回来找你,先打你一巴掌,然后再抱着你。如果没痊愈她希望你认为她仍旧幸福地活着。
最后一刻,她嘱咐我,如果你仍旧找了来,请我把这封信jiāo给你。
左一去看了哆哆的墓,它在一棵浓荫大树下安静伫立。
他记得她说过,这辈子唯一的愿望就是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像根小糙,大树底下好乘凉。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她的大树,但事实上,他只是一股风,无qíng凉薄的风,他将她chuī向了异国他乡。
他展开了那封信。
笔迹是熟悉的,下笔很轻,在最后的时刻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
看信时,他似乎听得见她那甜糯的声音。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