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哲麟苦笑,伸手拉过钟意的被子,俯身替她盖好,又在被角上掖了掖:我再不喜欢,也挡不住你喜欢。手指不由刮去了刮某人微微塌陷的鼻梁,天知道她这副呆呆傻傻的样子有多要命。
江哲麟隔着被子把钟意一点点拢进怀里: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喜欢。宝贝儿。
只要你高兴。
钟意一怔,脸埋进江哲麟颈间轻微的蹭了蹭。一阵湿软的暖意侵入肌肤的纹理,江哲麟的指尖抖了抖,接着cha*进钟意柔软的发根轻轻抚弄。
头发软的女人心眼也软,这句话真是一点没错。
钟意第二天便启程了。
江哲麟专门去送她,又怕她为难,特地把十八相送的地点定在某隐蔽角落。
江哲麟无比男人的口吻叮嘱起
26、第 26 章
人来特别喜感,把同样一段话重复了足足七遍:哪些药是消炎的,哪些是防晕车的,还特地准备了驱蚊止痒的中药。怕钟意丢了,江哲麟特地把每种东西都分成三小份,一份放在钟意的包里,一份放在行李箱,一份藏在某件外套的内衬里。
钟意不觉好笑:也不想想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哪儿学的,平时都是我照顾你的吧?
钟意很久没有用这么心平气和的语调说话,此言一出,两人俱是一愣,钟意的脸甚至可疑的红了红,晴暖的阳光在两人之间翩翩飞舞,江哲麟眼里投she着和煦的光芒,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次第炸开。
江哲麟自豪的笑了笑:那是,我老婆最能gān。
昭头村倒真有点深山老林的意味,不过孩子们却异常可爱,知道城里的叔叔阿姨要来采访他们,前一天就把自己搓得gāngān净净,黑黝黝的皮肤刷得红红的,像一排被蒸熟的虾子。
钟意的任务最简单,只需支着三脚架记录孩子们可爱的笑颜,镜头下纯真无暇的脸庞常常让她恍惚。
什么时候她才会有自己的小宝宝?
嚣张的挥舞着小胖爪子,扯着糯糯的嗓子,就连尿chuáng了也哭得中气十足?
钟意不由在脑子里勾勒起小天使的模样,成型之后她才恍然发觉,这个梦想中的宝宝,就连笑起来便凹陷进去的小酒窝,都和童年时的江哲麟一模一样。
心尖猛跳不止。
采访为期三天。最后一晚,钟意一手搂着一个孩子睡得正香。一股异乎寻常的闷响把钟意从黑甜乡中惊醒,怀里的小胖妞也有所察觉,不满的嘟哝了一声,扑棱着藕节似的胳膊划了划,慢悠悠的转过身,把肥肥的小屁股对准钟意。
钟意失笑,俯□亲了亲小家伙热乎乎的背。
闷响声却越来越重,越来越密,一种蠢蠢yù动的恐慌如同破笼而出的野shòu,毫不客气的刺破黑暗,向钟意扑将过来。
正赶上雨水充沛的季节,山体石质松软,并不坚固,该不是这么倒霉,撞上山体塌方了吧?
接下来可怖的qíng景证实了钟意的猜想。脚下的地面被接踵而至的石头砸得剧烈抖动,四处漆黑,却此起彼伏的想起孩子的哭叫声,玻璃的碎裂声和大人惊恐万分的咒骂。
雨势偏偏在这刻汹涌起来,如同流星般陨落,声势浩大如同擂擂战鼓,雪白的闪电争先恐后的擦亮天际,把钟意一张脸都映成惨白色。
钟意立刻捞起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向外奔去,她力气不大,又在这种急惶的环境之下,一个不留神,背上的孩子就搂着她的腰滑坐下去,怎么也拽不起来。
钟意又怕又急,只好把小的那个先抱出去,放在一块较为安全的平地上,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孩子身上。
小小的脑袋从衣服里拱了出来,两个眼睛如同雨洗过般的明亮,小孩子翘起嫩嫩的手指着钟意,喃喃的轻叫道:妈妈
童稚的呼喊把一颗心浸泡得既酸又软。钟意眼眶一热,眼泪又不争气的砸了下来。女人与生俱来的母xing被唤醒,尽管眼前的土坯房随时可能倾塌,钟意还是义无反顾的冲进屋里,把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孩子扛了出来。
啪嚓一声巨响,房子的大梁被压塌,直直的坠落在钟意眼前,溅起的泥土飞扬到钟意脸上,钟意猛烈的咳嗽起来。
身之所在正在惊心动魄的塌陷着,怀里的孩子已经被吵醒,乌黑溜圆的眼睛里写满了惊恐无措和无条件的信任。
钟意心一横,便把用来逃生的最后一丝力气挪作它用,她拼死把孩子丢了出去,孩子软软的身躯被屋外的棚子一档,弹了弹,总算安全着地。
钟意如释重负的歪倒,整个世界都夹石带土的向她倾轧过来,四周漆黑一片,偶尔会被闪电照得发白,做工粗劣的窗子正在噼里啪啦的响,如同催命一般,一声急过一声。
哗啦一响,整间屋子的玻璃同时碎裂,瓢泼的雨如同鞭子般甩在钟意脸上。钟意又冷又累,缩在房里相对坚固的一角瑟瑟发抖。
只是相对坚固而已。
她会不会死?这个永恒又残酷的命题一被提上来,无边的悔意便向钟意扑了过来。
死了,是不是意味着再也见不到江哲麟了?
这么一想,居然非常非常的不甘心。
也许是过了一分钟,也许是过了一小时,豆腐渣工程终于不负众望的坍得渣都不剩,钟意所在的区域变成一个狭仄的三角区,周围都是锋利的石头,犹如夺命的尖刀。
恍惚间钟意听见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当她看见江哲麟一脸láng狈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跟卖火柴的小女孩儿一样回光返照了。
而江哲麟的身体是温热的,安全的,想让人全心依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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