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梦见他不理她,甚至打算无视她的存在,说不生气是假的,但更多的是难过。赌气般将每一层的按键都按了个遍,既然他不看她,那就让她多看他一会儿好了,她就不信他能忍住。
果然,赵京宁的确没忍住,但结果也不在她的意料当中。电梯下降了一层,门打开后,他便头也不回地大步流星般走了出去,留下傻愣住的叶知梦一个人呆在电梯里。
他还真狠!叶知梦委屈极了,但还是追了出去。他个子高,步伐大,本就不占先天优势的她还穿着六公分的高跟鞋,光滑的地面让她yù跑无能。眼看着他就要消失在楼梯拐角,她再也忍不住,大声叫道:赵京宁!
赵京宁置若罔闻,继续朝楼下走。身后的人儿依然叫着他的名字,每叫一声,他下楼的速度便快了一分。
啊!追得太急,六公分的凶器便成了罪魁祸首,叶知梦跌坐在台阶上,幸好刚刚及时抓住栏杆,不然差点儿就要从楼梯上滚下去了。想到下面那个男人,脚腕出又传来阵阵疼痛,一时委屈到了极点,泪珠子一下子涌了出来。越想越伤心,越伤心眼泪掉得越凶。
一切都变了,时间,空间,还有人。
以前的赵京宁绝不会当她是路人,绝不会将她丢下后独自离去,更不会在她受伤时视而不见。他大概真的很恨她吧她哭了,他还是没有回头。
不知在楼道里坐了多久,叶知梦擦掉眼泪,揉了揉微肿的脚踝,抓着扶手慢慢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回了办公室。
贺朝晖从大楼出来的时候,赵京宁正倚着车门抽烟,风纪扣也被扯开了,这模样的赵大队长倒并不多见。他上前调侃道:赵大队长,我说这会儿要是冒出来个纠察,你看他敢不敢摘了你的两杠三星。
赵京宁猛吸一口烟,闷了半天才轻吐了出来,说:五分十六秒,贺参谋长,你迟到了整整十六秒,还记得我说的话么?
cao!贺朝晖暗骂一句,不可能!他掐准了时间,四分四十九秒!
正要反驳,又听他不紧不慢地又补充了一句:刚刚也算。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谁让他是上校,自己才是中校呢!贺参谋长烦躁地耙了两下短短的头发,说:那我不也等你抽完烟了嘛,这回不算,扯平了。
你先回去,我还有事儿。赵京宁下意识皱了皱眉说道。
靠!不早说!贺朝晖真想对着他翻个白眼,但没那胆子,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且不管那命令是不是狗屁。
那行,我先走了,回见。贺朝晖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先行回了基地。
叶知梦回到办公室后便心神不宁,到点了便早早下了班。一路上她就在回想刚刚碰见的那个狠心的男人和发生的一切。
她没想到他会出现,至少不是这样的突然。她知道他在特种部队,但具体哪支特种部队她并不清楚。
南京军区对外公开的便有两支特种部队,一个驻地在厦门,一个驻地在南京。她对部队qíng况也略知一二,每个军区都有一些不对外公开的特种部队,有的是直属军区领导,有的则是挂靠单位,隶属总参。
她知道她爸是不会告诉她的,叶知秋也说不会帮她,而她亦拉不下脸跑到赵家去问。不过她并不担心找不到赵京宁,医院卧虎藏龙,想打听点儿部队上的事还是有路子的。特种部队明里暗里再多也就那么几支,逐一排查总会有消息的。
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轻易闯入了她的视线,而且重要的是,他就在南京!这不能不说是惊喜,但惊过、喜过之后,剩下的,还有挥不去的难过。
看来前方的路并不平坦,想要重拾旧时的爱qíng,任重而道远。叶知梦,你要加油了。
脚脖子还有点疼,叶知梦看着蜿蜒的楼梯不禁有些头疼。她住五楼,而这栋公寓没有电梯。
咬咬牙,刚踏上第一个台阶,身子便被凌空抱起。她尖叫着抓住那个人的肩膀,转头一看,又安静了下来。乖乖地像只小猫一样窝在他的臂弯里,双手不由环住他的脖子,脸侧着,和他紧紧挨在一起。
几楼?他问。
五楼。她答。
接下来便是一阵沉默无声,楼道里只有厚重的脚步声和轻微的喘息声,声声碰撞,混合在一起,扣人心弦。
上到三楼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不是假装不认识我,不打算理我的吗?为什么又跟着我?声音好不委屈,却更像是在撒娇。
赵京宁当即势要松手,吓得她立马抱紧了他的脖子,眼睛盯着他,可怜巴巴的。但他丝毫不领qíng,冷眼看了她一眼,说:再啰嗦,我就真的把你扔了。
到了五楼,叶知梦虽不舍,但还是挣扎着要下来。赵京宁倒没有坚持,很快放了手。
见他放手得这么迅速而彻底,叶知梦又心生不满。站在左手边的门口,低头在包里找着钥匙,知道他在她身后,却没有回头。忽然有些烦闷,边cha钥匙边小声说:谢谢你送我上来,麻烦你了。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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