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0日,挺寻常的日子,领证登记的人并不多。排队,拍照,填资料 ,领证,宣誓,不过一个小时,所有的手续便已经全部完成。
祝两位百年好合,白头到老。工作人员笑眯眯地将已经敲了钢印的两本证件递给两人,开口祝福道。
两人都笑着道了谢,萧潇将红本本收进自己的包包里,两人手牵手,走出了民政局。
接下来去gān什么?上了车,萧潇并不急着发动,坐在那里歪着头瞅路子谦。
路子谦今天的脸色其实并不是很好,但是却很有jīng神,对她微微一笑:你想做什么?
萧潇本来想是去看看拍婚纱照的影楼,但是这一来一回怕是会耗不少时间,她也注意到了他脸上那不同寻常的苍白,便提议道:苏姨说过让我们有空过去,确认下婚礼事宜,正好安安也在那儿,不如我们回去?
也好。路子谦几不可微地皱了皱眉头,随即展眉笑道,不过你到了家可记得改称呼,不然我妈估计要恼了。
知道了,老公~萧潇浅浅一笑,发动引擎,那个亲昵的称呼便脱口而出。路子谦闻言愣了一愣,随即长眉舒展,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英俊苍白的脸上因着这渐深的笑意,也稍微有了点神气。
萧潇握着方向盘,偶尔偷偷觑一眼身边的男人,脸上神qíng便更加柔和,从此以后,无论风风雨雨,她都会牵着这个男人的手一起去面对。
太过幸福的时候,难免遭人眼红,嫉妒是天xing,也许连上天也不能幸免。
当路子谦走在半道上忽然呕吐不止,晕倒在她身上那一刻开始,萧潇心里想的便是这个,他们才刚要开始幸福,老天便开始迫不及待地掠夺,连喘息的时间都不曾给。
路家人对这样的qíng形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打电话,开车送医院,联系医生,送手术室,一系列地动作快得让萧潇跟不上。
萧潇坐在病chuáng旁,看着病chuáng上躺着的男人,面色苍白,双眸紧闭,不知道是被烦心事所扰还是被病痛折磨,长眉习惯xing的蹙起。
苏明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些年来,这样的突发qíng况她不知道已经面临过多少回,心里再难受倒也已经渐渐习惯,而对萧潇而言,怕还是头一回,她心底也有担忧,如果子谦的身体一直这么反反复复,那么萧潇是否还会这样一直守着他?
知子莫若母,儿子对萧潇的用qíng至深,这些年他看起来正常如无事人一般,实际上却是饱受折磨,她做母亲又岂会不知道?如今萧潇回来,儿子的改变她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若是萧潇再次离开,她无法想象,儿子会做何反应。
潇丫头,你先去休息会,这里jiāo给我就好。她吸了口气,敛了神色,走到萧潇身边,轻轻开口,神色和蔼。
我不累。萧潇摇了摇头,目光并未从路子谦身上移开,温言婉拒:我怕他醒来见不到我,会着急。
苏明兰眼神微微一黯,拍了拍她的肩膀,劝慰道:你不好好吃饭休息,等他醒来你反倒病倒了,不是让他更加着急?
萧潇眸色一黯,轻轻笑道:我会注意的,您别担心。话虽这样说着,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明兰知晓她的心意,心底略是宽了宽。
他们路家素来与人为善,即便子谦年轻时候做过不少荒唐错事,但这些年加诸在他身上的痛苦已经够多,她千求万求,只求别再折磨他,能有个爱人,和和美美过日子。
子谦醒来的时候,萧潇正在他身边,他微微睁眼,耳旁便传来了那低柔悦耳的嗓音:你醒了?
我这是在哪?路子谦勉力一笑,轻轻开口问道。
医院呢。萧潇握住他的手,答道。
路子谦抬手,想要去抚摸她的脸,途中被一只温热的柔荑握住,随即便听得萧潇的话音低低响起。
你刚挂完点滴,手凉,别乱动。
路子谦眨了眨眼,随即用力睁大了眼睛,却似乎还是徒劳。
萧潇,现在是什么时候?
萧潇看了他一眼,抿嘴一笑:早上10点钟,太阳高高照,你睡得可真够久。
路子谦原本就蹙着的眉锁得更紧,脸上的苍白更深,他的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握紧了萧潇的手,轻声开口: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明明是那么好的日子。语气是满满的愧疚和自责。
萧潇微微一洒,面上满是心疼,但开口却是嗔怪:是呐,我想这个结婚纪念日我是忘不了了。路子谦,我可警告你,你必须赶快好起来,把该赔我都赔给我。
路子谦微微一笑,只偏过头面朝她,失了焦距的眸子依旧好看,眸色潋滟,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如同一尊白玉雕像,jīng致华美。
秀色可餐,萧潇此时脑海中划过的不过就这一个词语。她掀了掀唇,口中却是丝毫不让,语气说是嗔怪更像是撒娇:你可别使美人计,这招对我可不好使。求婚,戒指,鲜花,红酒,烛光晚餐,你可是一样都没准备呢。
那可如何是好,你现在已经是路夫人了啊。路子谦低低笑,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生气。
这我可不管,反正咱们先上车后补票的事gān的也不是第一票,你自己琢磨着吧。萧潇见他笑,心qíng便也好了不少,忍不住笑着贫道。
路子谦闻言也乐,但心底更多的却是愧疚和黯然。
萧潇就是这么一个人,要对一个人好,便是全心全意地好。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xing格磨圆了,不再变得青涩懵懂,甚至有时候会有些jīng明世故,但是这一点,却从未变过。哪怕自己伤她那么深,她依旧愿意回首过来原谅自己,爱惜自己,比以往更甚。而自己能给她的,却是寥寥无几。
他明知道,她其实还是同孩子一般,心底柔软,梦想纯粹。没有一个女孩,不想自己被人捧在手心上,被温柔对待。他的萧潇,却如qiáng大的女战士一般,将自己捧在了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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