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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人活在世上,图纵|欲,图快活,享我所能享,乐我所能乐,一生到头,也不算遗憾。”

越蒿说:“朕若是能像你这般无忧无虑就好了。”

越朝歌笑意嫣然:“往事不可追,将来又有谁能说得准,眼下能快活一刻,便是一刻。”

越蒿勾起唇:“说得好。小朝歌这副心性委实难得。暗渊那厮,朕金口玉言,今夜便送到你府上。宫里还有些奏折要批阅,朕便先回宫了。”

越蒿浩浩荡荡而来,浩浩荡荡而去,朝臣又嚼起了越朝歌的舌根。

越朝歌心里有数,并不在意。

于她看来,那些人也只敢在背地里说说,绝不敢到她面前稍提一个字。

越蒿心机叵测,除了名声之害,对她倒暂时没有恶意。且他送来的酒委实是好酒,入口热烈,过喉不涩,香醇回甘,实属难得。

越朝歌送走了越蒿,重又坐下,沐着清凉的夏风,拿起筷子敲击杯盏,咿咿呀呀唱起歌谣。

碧禾没听明白她在唱什么,问了一回,只可惜她似乎醉得厉害,说了好几回,碧禾仍没听清楚,索性不问了。

越朝歌一醉,便睡到午后才醒。

梁信求见的时候,她恰好被饿醒。于是一边用午膳,一边听梁信说玉华园的事。

梁信是玉台明面上的台首,长得清俊儒雅,说话慢条斯理。越朝歌昨晚正是托他去打听血玉的事情。

梁信说:“我去见过玉华园的掌柜,他说这块玉是一个跛脚的老者给的。”

越朝歌侧头:“老头子?”

梁信点头:“不错。大概已经到了知天命之年,头发花白,穿得简朴,干净整洁,像是什么落魄王孙家的仆人。”

越朝歌撂了调羹。

“可查到了他的主人?”

梁信摇摇头,面上浮出歉意:“未曾,我按照那掌柜所给的地址去看了,是楹花坊的一处大宅子,约莫有你这寝殿这般大。奇怪的是,那宅子没挂匾额,也不悬灯,古朴得很,从外头看着像是座荒宅。我问了附近得阿嫂,都说那宅子是鬼宅,每隔一段时间,就有神鬼出没。”

越朝歌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碗,若有所思问道:“神鬼,可是赤伞玄袍?”

梁信没想到她竟然未卜先知,忙道:“正是正是。”

越朝歌又敲了碗,“那就是他了。”

梁信问:“谁?”

越朝歌说:“本宫的新宠,改天给你引荐。”

她说得神采飞扬,似乎一解多日疑惑。梁信的眼神却猛然黯淡了一下。他勉强笑道:“恭喜长公主。”

梁信的情绪已经写在脸上,只要稍加留心便能察觉。

可惜越朝歌心里想着暗渊,大概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暗渊三番五次想要杀她,大概是因这块血玉而起,玉华园的掌柜黑心,见玉的质地上乘,开口便要价八千金。恰巧宫里岳贵妃同岳若柳对她动了杀心。她们和暗渊双方各取所需,也就有了刺杀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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