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银灰色的车子在昏暗的停车场里都是流光溢彩,他拉开车门,进去。
白瓷抿着嘴,韩老师,我下节还有课。
他把车门关上,去了驾驶座,笔记本电脑随手丢到了后面的座位上。如果你今年的贸易学不想要当掉,就乖乖坐好。
上了车子,两人在狭小的空间,显得无比的暧昧。他拿出了一个抱枕塞到她怀里,空调温度低,挡着肚子。车子驶出了大学的大门,渐渐融入人来人往的大街。韩老师,你为什么回来我们学校?她想了又想才敢张嘴,不能无缘无故的翘了课还什么都没问到。
韩风禾眯着眼睛看了看前面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我嫂子怀孕了,我替她来上课。车子一个急转弯,驶上了高架桥。那么你呢,为什么在听澜推销啤酒。他嘴角已经噙了笑。体验生活。她撒谎了。
韩风禾点点头,我还以为你是去搅场子的呢。她尴尬的红了脸。车子在一个并不起眼的面店前停靠,他拔了钥匙,下车。他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进去,看起来不大的面店却有整洁的桌椅,白色的感觉那么的空旷。他坐在靠近街道的那一面帮她拖出椅子,我都饿死了,我要向校长反映,九点上课。他的脸上她能看出那种属于被宠溺的孩子的优越,和白瓷一样的年纪他已经是归国的高材生,而她还未找到人生的意义。
她怎么能够告诉他,她缺了一节课就是缺了年终全勤奖学金的机会。
这样的人是不会理解下层人的可悲,三百块的奖学金是她一个月的房租。
他把面推到她的面前,吃吧,光吃油腻的火烧不营养。她一怔,原来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对坐着吃了面,天气晴好。她吃的很香甜,ròu沫的炸酱,从未发现有这样ròu味浓厚香而不腻的炸酱,他笑着递上纸巾擦去她嘴角好似尾巴的酱痕,慢慢吃,翘课不用担心的,我帮你挡。她没抬头,头埋在碗里使劲点头。他的眼睛的颜色渐渐深了,郭白瓷,吃完了陪我去机场接一个人吧。她仍旧是深埋在碗中,再次点头。
看着她朴素的T恤,还有松散扎起来的头发,皮筋是街上最便宜的一块钱一包的,断了的地方被她系了起来,黑色发如绸。
想起了很久以前,曾在加拿大孤独求学的奢侈,那时,每次刷卡都不少于几千块,眼前的她,那么的卑微而又高傲,就好像每一个男孩在最小的时候心里都会有的那个影子,她学习很好,她很刻苦,她上课时候会高高举起小手,自习时会对着大家喊安静,这个一个浅薄的影子,仿佛随着时间变得淡起来。
说是陪他吃饭,结果自己整整吃了一大碗的面,而他则只是微微动箸,浅尝几口就点了一支烟望着天光抽起来。
看得出悲伤的侧脸,白瓷不敢作声。韩风禾就像是一个未解的秘境,她不敢轻易探索。
他见她吃完,放下一百块,领着她出去。她却没有跟上来,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零钱跑到柜台jiāo钱,然后从桌上拿起一百块小跑着跟上他,放在他手中,韩老师,这顿饭我请你的。他勾勾唇角,拿起来放进钱包,她在一瞬仿佛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脸孔在钱包的夹层里浅笑。
不会的,不会的,那些如同梦靥一般的过去,不会再次上演。
她存了心事,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祈祷那个人不会是,白若素。
不见你时,思念是伤之七
首都机场,人来人往,他在人群里高挑出群的容颜,她遥遥的坐在候机的座位上,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风禾。她猛然抬头,江臣骁站在那里,已经换了一件烟灰色的翻领假两件,牛仔裤松松垮垮的样子远望着竟然有种牛仔裤广告里俊男的韵味,带着笑拍打韩风禾的肩膀。她告诉你她今日回来?他假作不经意的问。
江臣骁顾左右而言他,手指指在了白瓷身上,她是谁?若素看到她不是要吃醋了?那一抹笑和那个名字,都深深的刺进了郭白瓷的心里,白若素,她抬眼望他,提起那个名字时的甜蜜,深深刺痛她,座位上即刻站起来,韩老师,你有朋友陪你了,那我先走了。他这才听出她的声音,是你?大手拍在她的后背上,你怎么和风禾在一起?忽然的凑近,他的脸近在咫尺,自然的用手指摩梭了一下她的脸,不化妆居然还挺纯一妞,gān嘛弄得脸和调色盘似的。白瓷反手拍掉他的手掌,我不认识你。转身要走,韩风禾要上来追她,江臣骁已经一把把她揽在怀里,都来了,就要派上用场的。说着看着风禾,她是我女朋友,你就这样和若素说。
江臣骁,时隔这么久,你还是这么的混蛋。
我怎么还曾经那么傻的相信你是真心爱过我,我怎么还以为你是真的在乎过。她紧紧闭上眼睛,站在庞大的机场,充满了离别的地方,她咬牙忍住自己即将滂沱的眼泪。多年前,你为了白若素一句话远渡重洋,多年后,你为了白若素的心qíng委屈自己拿我这样的女子当假女友,你还真的是qíng深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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