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乾报了地址,车子挤入车流,缓慢的行驶着。
沈乔偏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杨乾心像是被石头压住似的难受,他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缓和他们之间紧张的气氛。
几分钟前,一切还都是好的,都怪他的那句话,虽然他不想变成现在这样,但是那句话着实从头天开始就在他心上盘旋不下。他真的害怕,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只要遇到她,就会变得分外胆怯,他甚至不敢问她是不是爱他。
以前觉得爱不爱有什么所谓?只要她不爱别人就行。可是现在呢,如果她不爱,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听从长辈的安排和他分手,这让他如何能承受?
杨乾侧首看着沈乔,嘴角动了动,终于有些艰难的喊出她的名字:沈乔。
别和我说话。沈乔依旧看着窗外,声音无波澜的说。
杨乾低眉,看到她jiāo叠的双手,于是伸手过去握着她。沈乔挣扎了几下,无果,便随他去了,只是依然不看他,不理他。
计程车停在大院外,恰好遇到同时赶回来的沈瑜。沈乔什么话也没说,便低身钻进沈瑜的车。
沈瑜回身问杨乾道:你怎么回去?
杨乾说:你别管了,快回去吧。
要不你开我的车走。回头我让人去取。
不用,杨乾说着,目光挪到沈乔所在位置的车玻璃,若有所思的说:我惹她不高兴了,待会儿如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沈瑜点点头,绕过车头,开门上车。
杨乾望着车尾灯消失在大门口,却站在原地久久不愿意离开。
顾华兰傍晚时分忽然开始发烧,但是她不肯说,是佣人从她的脸色发现端倪,量温度发现已经烧到39度多。顾华兰的意识已经渐渐不清醒,甚至开始说胡话。无奈之下,佣人打电话通知沈瑜和沈乔。
沈乔和沈瑜回到家时,秦医生刚刚给顾华兰打了针,烧依旧未退。医生说,这属于内热,和心qíng郁结有关。
秦医生说:你妈妈最近一直状态不好,虽然没有大问题,但是长此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你们尽可能多花些时间陪陪她,能陪她出去走走最好,她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自己调整状态,一直在家里更会胡思乱想,所以还需要你们来开解。
沈乔摁着依旧不舒服的胃,皱着眉点头。
沈瑜察觉到她的异样,沉声问:怎么了?
没事。沈乔摇头说。
秦医生推了推眼镜问:胃疼?
沈乔尴尬的笑了笑:嗯,可能是吃多了。话刚说完,一股子恶心劲儿上涌,沈乔推开沈瑜拔腿跑到卫生间。
沈瑜抚平被推皱的衬衫,秦医生,她真是吃多了吗?不像啊
秦医生简单帮沈乔检查了一下,有些无奈的摇头,嘱咐说:下次注意了。bào饮bào食最伤胃,你本身胃就不好。
嗯,谢谢秦医生。沈乔点头。
沈瑜似笑非笑的问:胃口这么好,还吵什么架?对了,不是说要约会吗?
再跟我提约会我跟你翻脸!
沈瑜耸耸肩膀,转身对秦医生说:走吧秦医生,我送您回去,顺便把药拿回来。
沈乔坐在chuáng边,悉心照料着顾华兰。
接近凌晨时,沈在安才匆匆回来。询问了妻子的qíng况,他慢慢坐在chuáng边。这些天他们之间关系触礁,但是他也必须承认事至如此,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那几年他们俩因为工作分隔两地,他忙碌于工作,对妻子的关心的确非常少,她怀胎十月为他生下孩子、辛辛苦苦的拉扯孩子,他都没能在旁边陪伴照顾。以前他对这些不以为意,可是在知道真相之后,他虽然怨妻子,但是也开始体谅她。
沈在安拿了件衣服轻轻为趴在chuáng边睡着的沈乔盖上,而她却忽然醒了过来。
沈乔揉了揉眼睛,直起身子,第一反应是查看母亲的qíng况,接着才注意到身边的父亲。
沈在安对女儿说:你去睡吧,这里我来看着。
沈乔轻轻摇头。一盏微弱的小灯下,顾华兰的神色更显憔悴,这些天来最痛苦的人,莫过于她。面对着被她抛弃的女儿,她到底应该以何种心qíng对待?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爸,您还是坚持要把盛夏接回家吗?
沈在安沉吟了片刻,依然坚定的说:对。
沈乔舔了舔有些gān涩的唇,犹豫了一会儿,询问道:如果妈不开心,或者盛夏不开心,我的意思是如果彼此不愿面对着,那么我可以带着妈妈搬出去吗?
沈在安的神色变了变,不容反抗的说:不可以。
爸。
沈在安沉声说:你妈妈和我,必须为当年的行为、犯下的错误负责,无论如何,都不能逃避。
☆、(四十七)坏人他来做
凌晨,顾华兰的热度终于退了下去,沈瑜将卧室的灯关上,让母亲好好休息。沈乔早就蜷曲在沙发上睡着了,沈瑜站在沙发旁俯视着她,秀气的眉还紧蹙着,明明自己也不舒服,还偏要守着不回去休息,任他怎么劝她都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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