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瞧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qíng。
商隐摇头笑了下,慢慢道:他xing格张扬,明知道你不喜欢他那一类,偏偏还要往你身边凑。
他说起陆清离,神色都沉静下去。
当年姜言澜和陆清离相识时,只不过十八岁。
但他向来沉稳,城府又深,同龄人都被他征服,大都愿意与他jiāo往。
陆清离通过商隐和姜言澜认识,xing格开朗,常常凑到姜言澜身边。
姜言澜也不排斥陆清离的这种亲近,把他当成另一个商隐,当做自己弟弟看待。
后来渐渐的,两人便熟悉起来。
加上商隐,三个人经常玩到一块。
陆家也是有些家底的,与商家算是知jiāo。
大约是从小在国外长大的缘故,陆清离在qíng感方面是有些开放的,在认识姜言澜之前,他jiāo过好几任朋友,男女都有。
因而要说他喜欢姜言澜,恐怕很少有人会相信。
况且当年,陆清离从来没在姜言澜面前表露过什么,嘻嘻哈哈的,或者偶尔提过一两次,但都被姜言澜当做玩笑略过了。
甚至连商隐,都看不出来陆清离竟然对姜言澜抱有别样的qíng愫。
还是后来陆清离忍的太辛苦,某次醉酒后,不小心向商隐坦露的。
让商隐觉得诧异的是,陆清离对姜言澜居然是一见钟qíng。
只是姜言澜xing子太过冷静,陆清离不敢表现出来。
当时商隐恰好得知自己喜欢的人快要结婚,一直烦乱着。
那个人是他在江市时的邻家哥哥,他十岁到旧金山后,每年那人还会抽时间过来看他。
他原本以为,两人的关系算是心照不宣,却不想突然之间,那个人就要结婚了。
因为这样,商隐心力也憔悴,所以顾不得陆清离那点心思。
陆清离跟他说,要和姜言澜坦白,他当年也没多做参考,只是稍微给了点意见。
他是支持陆清离去告白的。
陆清离是个至qíng至xing的人,作为好友,商隐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但隔天,却传出两人出车祸的消息,而陆清离因为失血过多,不治身亡。
所以整这件事,商隐心里其实是有些愧疚的。
他缓缓说完,面容寂静,似乎还沉浸在当年的悲伤里。
姜言澜一直立在那里,像偶人一般,不言不动。
半晌,商隐叹道:阿离对你,是用了心的,可惜你什么都不知道。
姜言澜在夜幕中垂下眼睑,大片的yīn影遮住他表qíng。
商隐按了按额头,声音有些疲倦:不说你,就是我,也常常感到内疚如果我当初多劝劝他,也许结果就不会是这样。
姜言澜偏头,看向他。
商隐仰起脸来,对上他视线,一笑:我没想到的是,车祸过后,你竟然忘了阿离,xing格也变了很多
他背靠在长椅上,闭上眼睛,仿佛在休憩。
姜言澜低下头,望着自己握成拳头的双手。
商隐顿了顿,苦笑道:这十年,你过得浑浑噩噩,所有人都瞒着你,我有时候却想,这对你来说,恐怕也不公平。
一个人xingqíng大变,甚至连原本设想好的人生道路都被改变,如果有朝一日忽然清醒,想必会觉得难堪,也会怨恨。
所以商隐曾经犹豫过,要不要帮助姜言澜恢复记忆。
这许多年,他看着姜言澜醉生梦死,而姜言澜却连醉生梦死的原因都不清楚,他心里便觉得难受。
只是姜家那边,愿意姜言澜这样拖着,他也不好擅自做决定。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沉默许久,商隐突然睁开眼,道:这两年你遇到于秦朗,和他结婚,我能感觉到你的变化,你每次来旧金山,提得最多的就是他,还收敛xing子,再不出去胡闹。
说起于秦朗,姜言澜终于有了丝反应,盯住他,一字一句道:这跟阿朗有什么关系?
商隐笑起来:你当真紧张他。
姜言澜依旧面无表qíng。
商隐勾了勾唇角,继续道:我只是听你说得多了,对他感到好奇,不知道他有什么魅力,能让你彻底转变。
姜言澜目视前方,神qíng又变得悠远。
商隐笑了一笑,道:其实你这样,我是替你感到高兴的,可是偶尔也会想起阿离,他对你死心塌地,还你却生生把他忘了,最后和别人在一起。
姜言澜扫过他,眸子里带着一丝冷意。
商隐却没放在眼里,笑道:后来你跟于秦朗却闹起了离婚,我实在想不通,明明你那样在意于秦朗,所以我决定来江市一趟,又通过冯导,和于秦朗见了一面。
他很久不曾回江市,是因为这里有伤他心的人,有他不愿意忆起的过去。
但他为了姜言澜,也为了阿离,愿意重新踏足。
只是他没想到,事qíng越来越超出他本意。
见姜言澜仍旧缄默,商隐笑道:我不过是想试探试探他,却不想你们之间的感qíng这样脆弱。
这一次姜言澜眼底生出了怒意。
商隐笑了下,只当没看见,道:你也别怪我多管闲事,在阿离这件事上,我们两个的心qíng应该是差不多的。
姜言澜紧抿双唇,一言不发地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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