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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她梦到了从前和黎思、许哲文还有许思雯一起住在老房子里的时光,争吵声、打骂的痛感,吵得她梦境嘈杂一片,头痛欲裂。

一阵恶寒中惊醒,惊了一身虚汗。

黎曼青悄无声息地摸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再爬进被窝里,这才舒心地睡去。

醒来的时候,陆屿已经不在家中,靠在玄关墙边的腋杖也消失了。

餐桌上留着他准备好的早餐。

微信里躺着他的消息。

屿:「我和陈晨外出办一点事,早餐在桌上,记得热过再吃。晚饭等我回来做。」

黎曼青走到阳台上往楼底下望,早就没有他的身影了。

枯枝头上没有积雪,城市并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一觉醒来白雪茫茫。

小雪只是下了一会儿就停了,徒留下冰霜与冷。

她独自坐到餐桌上把早餐当午餐吃了。

休息了一会儿,她画了简单的妆容。

按照计划,她今天要去一个博物馆参观学习。

出门前,黎曼青翻箱倒柜地找到了尘封一年的手套戴上了。

-

事实上,陆屿并不是和陈晨外出办事,而是和一个叫唐厉的人。

上午跟着他去了一趟工作室,婉拒了好一些合作请求和来拜师的学生。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打进来。

“您看我们可不可以合作推广,现在网络发达,您不仅作品优秀,样貌又出众。在网上随随便便一宣传,必然能在年轻人中引起热潮,到时候商业价值上升不说,还能让年轻人对陶瓷有所了解。您怎么看?”

陆屿抬头问身边的人:“唐厉,这是哪的人?”

唐厉翻了翻资料说:“瑞万的。”

陆屿把电话交给他:“拒了吧。”

唐厉和对方说完,挂断电话问:“屿哥,你这段时间都到哪去了?怎么还把腿给搞伤了?”

陆屿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说:“过段时间回来。”

“对了,任凛呢?”陆屿问。

“在后头烧窑呢。”

他们穿过一条石板路,拐进一间更宽敞房里。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坐在地上,懊恼地搓着自己的头发。

那是陆屿名义上唯一的学生,是爷爷朋友的孙子。

陆屿淡淡地瞥了一眼他手里夹着的青瓷片,“给我看看。”

任凛垂头丧气地站起身,把东西呈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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