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锋芒毕露时十分有压迫感,林知安强忍逃开的欲望,就这么和他对视着。
客厅安静极了。仿佛放了一张无形的古琴,不论谁勾动一下手指,都会打破表面的平衡,往心里最泥泞不堪的地方拨去。
最后还是苏佋先开的口,冲她笑笑,“我去公司了。”
他走了几步后在门口顿住,阳光落在他脸颊侧面,脑袋微微一斜,打出小片立体的阴影,早晨的金光将他描摹得比天使还圣洁几分。
他没转身,嗓音淡而低:“不管安安信不信,我是认真想和安安过一辈子的。”
过一辈子?
林知安神情恍惚了一下。
一个小时后。
“姑娘你看看是不是到了?”
计程车司机把车挺稳当后转过头问。
林知安出来的一路都在走神。
她一会儿想会不会真的在医院找到关帆帆的地方,找到了该怎么办,一会儿又暗骂苏佋不要脸,都关着她弟弟威胁她居然有脸说想和她过一辈子。
她抬头环顾四周。
北港郊区看起来和其他小城市的郊区差不多。安静,荒芜。并没有因为它超一线的经济体量而变得高大上。
扬山医院在一条宽敞大道的尽头,周围的树高而茂,许是为了让医院在秋冬也不显得死气沉沉,这些树多是常青树,深绿色一片看过去,像寂静的毯。
“这医院是私人的吧?听说过好几次。幕后老板是那个……那个谁来着?好有钱的嘞,一般人都住不进来。”出租车司机好像第一次来,边好奇张望边唠嗑,“姑娘是来看家人还是朋友哇?生病了?”
林知安当然不可能告诉他那个谁就是她丈夫,扫完支付码,收起手机,含糊而礼貌地答:“嗯,找人,谢谢您。”
苏佋给她留了司机,但她没用。
不过今天确实和往常不一样,以前她要是不肯上车,司机肯定会跟她一路,虽不敢和她说话,但会哭丧着脸仿佛说:“您就这么走了,我们饭碗也丢了”。
今天司机听到她不用车,什么也没问,顺从地回到车上待命。
扬山医院的大门并不像普通医院一样常开着,只留了一个小门给外面的人进出,还必须经过保安室,看管极其严格。
林知安在里面走了一圈,到住院部门口停下,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过来太冲动了。
她不可能找到帆帆的。
一栋楼就有这么多房间,每一间都进去看一遍,少说要半天时间。更何况,苏佋真的会堂堂然把没病的人关在这里吗?不怕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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