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却见杜衡的车子依然停在那里,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她迷糊地想,为什么杜衡不让自己上他的车呢是了,因为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他不再关心自己了。
为什么他停在那里不走呢?
她歪着头想了很久,也没有答案,最后才想,也许他只是不想和自己的车一起并行在这条路上吧。
苏叶醉酒清醒后,就再也不喝酒了。
酒这个玩意儿,也不是她应该喝的啊,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公司里,孙靖宇见老对头陈晓铛锒入狱,很是得意,他以为自己从此后算是苏氏企业的大半个当家人了。可是他小看了苏叶这个女孩子。
苏叶先是和公司里所有父亲的故jiāo老友逐个jiāo谈,先谈jiāoqíng讲渊源,搬出父亲动之以qíng,又分析了如今公司的形势,许诺利益晓之以理,最后孙靖宇愣是被她孤立起来了。
最后大权在握的她,终于寻了一个由头,将孙靖宇发配到巴西分公司去了。
孙靖宇在巴西分公司没多久,也觉得没意思,便隐退辞职了,这是后话,但此时此刻,苏氏企业算是真正回到苏叶手中了。
她虽然年轻,可当初杜衡也教了她不少东西的,她又是工商管理专业出身,理论知识学了一肚子。在公司里实践一番后,成长很快,于是在不到几个月的功夫里,她便着实做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经媒体那么一渲染,很快在别人的眼中,她不是曾经的杜衡背后的小妻子了,而是一个婉约能gān的女企业家。从此之后,报纸电视时常有她的踪影,人们对她真是欣羡,有才有貌,天生又得了那么一大批遗产,本市谁也不如她会投胎啊。
一些本市年轻才俊知道她如今单身,虽说有过婚史,但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一个个蜂拥而上前来追求,不过都被苏叶礼貌地拒之门外。
至于杜衡,在苏叶的世界消失很久了,她已经尽量不去想那个人,仿佛过去的那段夫妻生活只是一场梦。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提起那段事qíng,毕竟杜衡这个人在众人眼中犹如昨日huáng花,虽然事业根基都还在,可是偌大的企业早已委托了专业的经理人,他自己是杳无音讯了。
可是就在这一天,她忽然有一个访客,那便是杜老爷子。对于杜老爷子,她虽然接触不多,可还是十分尊重的,忙上前迎接。
杜老爷子在护工的搀扶下,走入了客厅,坐下后打量了一番,又端详了半天苏叶。老人家经历了半世风雨,锐利的眸子扫过之处,让人几乎无所遁形。
苏叶笑了下:杜伯伯,您如果早说,我应该过去看你的,您身体不好,实在不该让您再走这一趟。
杜老爷子将拐杖在地上轻轻戳了下,挑着眉问苏叶:噢,苏叶,你是真得会去看我吗?
那挑着眉的样子,倒是和杜衡如出一辙。
苏叶低头轻咳了声,点头说:您但凡有什么吩咐,苏叶自然是会照办的。
杜老爷子皱起了眉头,忽然问:以后叫我爸爸,怎么现在都叫我杜伯伯了?
这话一出,苏叶不禁诧异地抬起头望向杜老爷子,难不成杜衡没告诉杜伯伯两个人离婚的消息?
就在苏叶不知道如何应答的时候,杜老爷子忽然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孩子,太让人cao心了,离婚了竟然不说一声!
苏叶忙赔笑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杜老爷子听了,皱眉,无可奈何地望着苏叶:你们两个人年纪是有些悬殊,但是我看杜衡那小子对你还算上心,怎么就过不到一处呢!杜老爷子叹息不已。
苏叶默然,两个人之间的种种纠葛,又岂是一句话能说清楚的。
就在苏叶黯然之际,杜老爷子又说:这件事,其实杜衡也有错,我已经把他批了一顿。说完他忽然呵呵一声对着苏叶慈爱地笑了下,只笑得苏叶很是莫名。要知道苏叶做他的儿媳多年,可从没见过他这么慈祥过啊!
杜老爷子忽然亲切地问苏叶:苏叶啊,你看杜衡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你就真嫌弃了他不成?我看你不是那样的人吧?
苏叶顿时觉得这话实在说得怪异,不由得笑了下:杜伯伯你说笑了,既然现在离婚了,说什么嫌弃不嫌弃。她停顿了下,神色寡淡:离婚了,从此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杜老爷子审视着苏叶半刻,看出她是不会走回头路的,最后叹息了声:这几天我和他通过几次电话,这个不孝子,一把年纪了,我还要亲自去趟美国。
苏叶听着这话,知道杜衡和杜老爷子终究是重归于好了,想来也是,有了孙子了,再大的火爆脾气也可以忍下了,如今这不是也要去美国看孙子了。
想着这个,她便轻笑了下说:这样也好,正好一家人团聚,享一下天伦之乐。
杜老爷子又叹了口气:是啊,这么大年纪了,竟然跑去和这倔小子享这天伦之乐了!
苏叶听着他话里意思怎么带了苦意,有了孙子多高兴的一件事啊,不过又想,或者杜老爷子估计是不喜杜衡这次的行事吧,又在自己面前,不愿意让自己难堪,才故意这么说吧。
这一老一小原本就不太熟,如今话说尽了,空空对坐也没什么趣味,很快杜老爷子便告辞走人了,苏叶亲自送他出去,目送着他远去了。
苏叶自己回到房间,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见虽然脸蛋依然娇嫩平滑,可眼底却分明写着疲惫和沧桑。她每天都将自己埋身在公务之中,每晚都要累得jīng疲力尽之后才肯躺在chuáng上。即使如此,依然可能整夜地睡不好觉。
反观那个男人,他离开了自己后,终于过上了有娇妻美子的生活,如今又和老父重归于好,该是人生最为幸福的时刻吧?
这么深的夜里,偌大的房间,越发显得自己形只影单的可怜了。她也曾试图去接受别的男人,可是心中总是不自觉地把那些男人和杜衡相比较,一比较之下,心中越发地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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