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仰起头,看见女人身旁的男子,高大俊朗威严,天空的太阳就好像是他头上的光环一般,高不可攀有如神邸。叔叔?小孩脱口叫道。
单耀没应声,带着女人要走。那女人却是不依,撒娇道:知道你有洁癖,可是这小孩又聪明又可爱,我特别喜欢,你就不能破例一次请他吃顿饭么,都中午了,不要肯定还没吃饭。女人转头问小孩:是吧,不要还没吃饭吧?
小孩摇摇头:谢谢姐姐,我还不饿。
饿不饿,到时间了都得乖乖吃饭,否则就不会长大了哦。你肯定还没吃过肯德基,我让叔叔买给你好不好?女人晃晃单耀的胳膊,撒娇道:不求你陪着吃了,给不要买份快餐总可以了吧。
单耀的眉峰仍不展,掏出钱夹子,拿了几张红票,往小孩的方向一扔,便拉着女人要走:让他自己买吧。多大点事,你至于一直记得么。那女人犹犹豫豫地说:不好吧,你不愿意就算了。
小孩还是第一次遇到被人撒钱的qíng况,当下有点不知所措,反应过来要弯腰去捡的时候,复崎忍不住冲出来,一手把小孩往身后一拽,一手将地上的钱一捞,冲着单耀的脸摔了过去。
单耀大怒,拍开尘土,却瞧见一双血红的眼睛,瞳仁里映着的他都扭曲了。你gān什么?
复崎仰着头,bī退眼泪,想冷笑,却实在无力勾起嘴角。单耀的爷爷是高级gān部,爸爸是商业大鳄,已过世的母亲是有名的舞蹈家,单耀是独子,自小就受到万千宠爱。复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常听他说,等他有了自己的小孩,也会把他当心肝宝贝一样来疼。那个时候,复崎对这句话坚信不疑,因为那时他还是单耀的心肝宝贝,接受了他一生中最浓烈的爱。
可如今想来,那句话十分的可笑。单耀如果知道,自己的孩子被人这般侮rǔ会是什么感想?如果再告诉他,侮rǔ他的心肝宝贝的人正是他自己,那他的表qíng又会是何样?
我儿子要想吃肯德基,我会买给他。你的钱,还是自己收好吧。等哪一天破产了,说不定还指着这两张票儿过日子呢。复崎握住小孩的手,想放柔声音,出口却带哽咽:我们回家吧,该吃饭了。
好的,爸爸。小孩似懂非懂,但有些明白过来,他不该去捡那扔过来的钱。
站住。单耀厉声说道:你就想这么走了,不道歉?被人往脸上扔钱还是头一次遇到,倨傲的单耀根本无法容忍。
算了吧。那女人劝道。
复崎再仔细看这张让他痴迷的脸,还是那么的俊朗迷人,丹凤眼让人一望就沦陷,薄薄的嘴唇总爱勾起,爱你时笑容是和煦,不爱你是那笑容便是利刃。
你老了,单耀。算一算,你还差一年就该而立了吧。我劝你一句,别再沾花惹糙,早些把你那颗活蹦乱跳的心安定下来,给你在病chuáng上的爷爷积点福吧。
单耀眯起眼,气压顿时低了下来:你认识我?你是谁?他爷爷七年前病重住进了疗养院,这件事没有对外公布,除了他家里人,和几个关系较近的朋友,没有外人知道。
复崎怔愣。在去LK的公jiāo车上,他不是没想过会遇上单耀,他想了,还想了他们相遇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但是,单耀会不认识他,绝对在他的意料之外。
就算在单耀的记忆中,时间过去了六年,但毕竟是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的人,只六年的日日夜夜,就足以洗掉他的存在了么?
他真的那么可笑。爱的那么深,作为一个男子还因为怀上他的孩子而无比开心过,人不人,鬼不鬼,自杀,重生,他爱的死去活来。可那个人忘掉他,却只需要六年,甚至比六年的时间更短。
多可笑,他弯下腰大笑起来,笑的双手捶地,笑的脸颊抽痛,笑的已若疯癫。
你单耀的怒气忽的去了一大半。眼前疯狂大笑的人,再他问话时,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他看。他是认识这个人的么?仔细回去,却是半点记忆也无。
那女人害怕起来,说道:咱们快走吧,他八成是个疯子。
小孩也被自己父亲突然疯癫的模样吓得不轻,不敢上前去拽复崎,只哀哀地求道:爸爸,不要笑了,我们回家好不好?
爸爸,我不是你爸爸。曾经喜爱、期盼、寄予希望的孩子,此时再看来,分明是自己可笑的证明。复崎的眼泪笑进嘴里,全是苦涩滋味。他大声吼道:他才是你爸爸,我不是,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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