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驰乐问鲁邦彦:鲁叔,原因是什么?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鲁邦彦说:今天老李没去省厅报到,我不太放心,就直接找了过来。没想到会这样他叹了口气,到了我们这把年纪,心血管难免有点毛病,老李又是那样的脾气,什么都憋在心里不往外说也就算了,平时还爱跟人吵,一吵火气就上头了。我给老李检查过了,是肺动脉栓塞。昨晚下了场大雨,我在地上看到了老李的脚印,他这两年在养花,大概是为了护住他的盆栽冒雨跑出去班花,结果雨急心又急,就出事了。
这是郑驰乐的老本行,他自然听得明白,肺动脉栓塞引发猝死这种qíng况有不少先例摆在前面,但这种病发病急骤、死亡突然,生前很难诊断。
郑驰乐的手掌微微发颤。
他对关靖泽说道:我们去看看舅舅。
关靖泽的心qíng不比郑驰乐平静,他还是没法接受这个突然的消息,等到看见躺在chuáng上的李见坤时他才意识到这是真的,并不是谁的恶作剧!
郑驰乐站在chuáng前静静地跟李见坤道别。
他回想起了第一次跟李见坤见面的qíng形,当时他们都在支援华东疫区的医疗队里,这个人看起来很不合群,实际上却是口硬心软,明知道他是郑彤他妹夫的继妻的弟弟,却还是带着他走访疫qíng严重的县乡,手把手地教他如何将防疫工作做细做全。
相处得越久,就越明白这人拧拗的伪装之下藏着颗最容易软化的心。
郑驰乐心里很不好受,他无论是回来前还是回来后都学了医,可很少能改变身边人的死亡。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任何事都要令人感到挫败。
郑驰乐沉默之余,关靖泽却发现了落在地上的那本越战回忆录。他捡起了翻了一下,说道:这是舅舅昨晚在看的书。
郑驰乐一愣,接过去看了正好翻开的那几页,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一段故事里的两个主角到底是谁。
郑驰乐说:舅舅他
关靖泽点点头,说:从我们知道的事qíng可以推断出这个故事里的另一个人是谁是huáng震军。
郑驰乐霎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争执。
鲁邦彦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你来做什么?你来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这里!要不是你,老李又怎么会孤家寡人到现在!要是老李身边有人在,怎么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huáng震军说:别拦着我!你要是再挡着,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鲁邦彦冷声骂道:又是这样的威胁,你除了威胁人还会做什么?老李活着的时候你对他gān了那么多龌龊事,现在连他死后都不让他亲近吗!
huáng震军说:他不可能死,鲁邦彦,你少骗我!他怎么可能死?他一直健健康康的,什么问题都没有,你以为你能骗得了我吗?让我进去见他!
鲁邦彦寸步不让:我骗你?我怎么可能骗你!我根本就没打算通知你,就算是葬礼上也不欢迎你过来!
huáng震军愤怒地揪着鲁邦彦的衣领:你别想骗到我!他这话是从齿fèng里蹦出来的,说完就将鲁邦彦推到一边,大步走进房里。
在见到郑驰乐和关靖泽之后,huáng震军心跳骤停。
他连身体都微微晃了晃,口里却在qiáng撑:你们怎么来了?他不就是睡过头了吗?你们来做什么?还不许见坤睡个懒觉?说着他就走到chuáng前握住李见坤已然冰冷的手掌,见坤,我来看你了,还困你就继续睡,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这会儿已经不打仗了,你不用担心眯眼打个盹就有pào火砸过来
郑驰乐打断huáng震军的话:huáng首长,舅舅他已经死了。
huáng震军顿了顿,居然一把将李见坤抱了起来:这里太多人瞎说了,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睡。
鲁邦彦大骂:huáng震军,你把老李放下!你这样做有意思吗?你是想让老李死都死不安宁吗!
huáng震军的目光渐渐有了一丝清明,说出口的话却更加疯狂:怎么没意思?他敢死,就要做好死不安宁的准备!
鲁邦彦要上前抢人,但他哪里抢得过从生死场里走过来的huáng震军?
李见坤依然被huáng震军牢牢地抱在怀里。
郑驰乐上前一步,拿起那本越战回忆录说:huáng首长,这是舅舅昨晚在看的书,也许是他睡着前看到的最后一样东西,你要看看吗?
huáng震军看到那pào火纷飞的封面后有些目眩。
郑驰乐也不靠近huáng震军,定定地站在原处说:你先把舅舅放回chuáng上,再来看看这本书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huáng震军最终还是接受了郑驰乐的提议,将李见坤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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