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廷筠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我记住了,你说话要算数。
我使劲儿点头。
爸爸摸了摸我的头,对我说:跟你朋友说再见。
我突然愣了一下,犹豫地看向车廷筠,小声说:我们是朋友吧?
他点了点头,认真地说:Ever and forever.
我忍不住咧开嘴笑着重复:永远永远。
登上飞机之后,切斯特教授问我:How do you feeling now?
我有些紧张,手里握着车廷筠塞给我的纸团,上边是一排电话号码,还有四五种联系方式,每一个字都写的很清晰,很认真。
我的耳膜感受到压力,有一种超重的压迫感,但爸爸说要靠自己,我摇了摇头,说:I can do it.
切斯特教授比郑老师严肃很多,他的表qíng几乎永远是同一个。
蓝天和白云就在他身后的舷窗里,触手可及一般。
我似乎摸到了什么,在这窄小的机舱里,我感受到了一种苍茫广阔的力量,它凌驾于任何人的感qíng之上,它为生命写出一道不可磨灭的轨迹,它可以和命运的莫测相提并论,当我感受到它时,在我的躯体里,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膨胀开来,就此飞向未知的远方和未来。
回国
秋天。
经由切斯特教授推荐入学
冬天。
十岁生日。
chūn天。
回国。
妈妈穿了一件花色的裙子,批了一个灰色的大外套,她搂住我,一秒钟之后就哭了,我们互相拥抱,妈妈不断地说:想死妈妈了,想死我了,小爱爱
她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苹果的香味。
爸爸咳嗽了一声,说:快,行动起来,别人以为我们在拍电影了。
我红着眼睛挣开妈妈的胳膊,抬头对爸爸说:爸爸,我想你了
爸爸突然用左手抓住右手,嘴里发出一声很奇怪的声音,他似乎没克制住自己似的,长长的有力的胳膊一把环过我和妈妈。
爸爸开着车,妈妈问我:小爱爱,那边环境好不好啊?
我揉了揉眼睛,说:大家都很厉害,讨论的时候特别开心。
爸爸说:儿子,现在和外国人jiāo流没问题了?
我点点头,说:很习惯了。
妈妈就很开心地说:小爱爱真是长出息了。
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
到家之后是上午十一点,阳光明媚,但因为时差,我依然感到很困。
妈妈早就给我收拾了房间,说:小爱爱,你去睡一会儿吧。
我摇了摇头,说:我答应车廷筠到家之后给他打电话
爸爸惊讶地说:你们还有联系?
我不解地看了他一眼,说:车廷筠把他的MSN,SKYPE,QQ还有住宅电话都写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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