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春以来,最忙的就是刘法祖了,因他沪上第一把刀的名头,隔三岔五的就被带到日本人的军营里做手术治伤员,即便是回到谭央的医院出诊的时候,也总有做伪军的狗腿子跟着,以保护他安全的名义监视他,唯恐他离开上海。
可是刚进入三月份,刘法祖就变得异常的暴躁易怒,同事朋友们全都尽己所能的躲着他、让着他。
一天,毕庆堂有事来医院找谭央,当时谭央正忙着,他就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那天医院里看病的人多,走廊中站着几个病人和家属,戴着口罩的刘法祖风风火火的从走廊经过,刚走到毕庆堂的面前,他又霍的转过头,带着医生特有的那股子威风劲儿呵斥道,你是来看病的吗?不是的话就去办公室里等她,把椅子让出来给候诊的病人坐!说罢,他扭过头正要继续往前走,就听身后毕庆堂用阴恻恻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你,给我回来!
刘法祖板着脸的回头问毕庆堂,干什么?毕庆堂侧过脸看着诊室里的谭央,惜字如金的说,重说。重说什么?你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占着椅子,我叫你让座,错了吗?见刘法祖瞪着眼,不知悔改的提高嗓门质问他,毕庆堂的火腾的一下就窜上来了,他两步上去揪住刘法祖的衣领,铁青着脸凶巴巴的说,守着你们院长在,你就回回给我蹬鼻子上脸,你当老子脾气好是不是?就算是打狗看主人,可你偏要找死往我枪口上撞,我今天就成全你一次!刘法祖听他的话气得脸都白了,吼道,毕庆堂,你说什么?这里是医院,你就这样无法无天的撒野!刘法祖因为气恼,说话的声音极大,毕庆堂却低下声音冷笑着,再叫?再叫就把你主人叫出来了!
谭央听见门口的争吵声,连忙交代好病人出来看。毕庆堂见她过来了,就松开刘法祖的衣领,不屑的嘲讽他,如你愿了吧?刘法祖立时气得眼睛都红了,他指着毕庆堂说,好,咱们走,到楼下去!毕庆堂极为藐视的瞧了瞧他,冷哼一声,行,皮子紧了,老子就发发慈悲,亲手给你松松!说着,便要往下走。
谭央慌忙拉住他的袖子,你上午打电话说找我有事,难道就是来打架的?毕庆堂瞪了刘法祖一眼,接着无可奈何的和谭央嘀咕,我说他无理取闹找我麻烦,你大概也不会信。没想到,背对着刘法祖的谭央竟然充满歉意的对毕庆堂点了点头,只做口型的说了一个字,信。只这一个字,就险些叫毕庆堂惊掉了下巴,莫名的,他忽然间特别想笑。谭央冲他使了个眼色,推他道,你去我办公室!医院也是你耍威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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