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萱苏深以为然,点点头道:“我和嫂嫂是一样的想法,以她们没事找事的脾气,迟早还会再找上门来,不怕找不到正当的理由。我们先好好抚养平儿,等她们送上门再赶出府去。”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陶萱苏和关山月专心抚养孩子,不闻窗外事。关山月偶尔问起她怎么还不回恭王府,身为王妃,这么久不回家不好。陶萱苏怕嫂嫂担忧,不提和恭王和离之事,只说想多陪陪嫂嫂和外甥。
关山月见恭王从未派人探望或是送礼,心下略猜得几分,也不戳破,愈发心疼她。
日子就这么平静而悲伤地流逝,在将军府,没人敢轻易提到将军两个字,然而越是刻意规避,人的牵挂越是缠绕紧密。关山月可以在任何一个瞬间,想起夫君,或是看到自己骤然生出的白发,或是听到儿子哇哇大哭,或是望着天上的一朵云,点点滴滴一丝一缕,都能勾起她藏在内心山雨欲来般的思念。
陶萱苏亦是如此,无时无刻不再想念哥哥,企图从外甥的相貌、哭笑里捕捉哥哥的踪迹,时时陷入童年回忆。
将军府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每个人都内心汹涌。
可惜,表面平静都不能维持太久,终究被打破了。这日晨起后,关山月才喂了奶,正准备和陶萱苏用些早膳。张氏母女雄赳赳地冲了进来,身后跟了北院所有的丫鬟婆子小厮,抬了一堆大箱子小箱子。唯有陶奇不在,他上朝去了。
陶萱苏心想,莫不是他们自己打算出去住了?但以张氏爱占便宜的性子,不可能啊。
张氏的肚子愈发大了,走起路来却丝毫没顾忌,一颠一颠的,面上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关山月和陶萱苏放下筷子,也懒得问,只盯着她们瞧,看看这一回要搞什么新花样。
张氏径自在一张凳子上坐下,终于开口道:“关山月,你也不用拿剑来唬我。今天我过来是和你明明白白讲道理的。”
可笑,你们还知道“道理”两个字?
“令闻死了这么些天了,有的话也该拿到明面上来说一说。偌大的将军府自然是留给他儿子的,不过他亲爹还健在。自古百善孝为先,无论令闻是否在世,都该赡养他亲爹,如今他去了,留下的财产也该匀出一些给他爹。现在呢,他亲爹住在北院小角落,冬冷夏热的,天下岂有这样苛待亲爹的道理?”
听明白了,张氏母女要吃血馒头,要强占家私。
碰到这样的无赖,真的是让人生气又没办法。若是陶令闻在,她们敢这么放肆?早被骂得狗血淋头、打得魂飞魄散了。
关山月沉声道:“依你之见,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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