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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歇紧抿着唇,表情显得极为严肃,说道:“当日歇匆忙离去,是因为有公务在身,并非对公主有不敬之心。”

她怔了一下, 这才想起在花楼见到梁歇的事,当时二人久别重逢,他才说一句话便走了,不过她的确是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梁歇会特意向她解释。她苦笑道:“此事我并未放在心上,何况公主之称有名无实,如今我身不由己,担不起任何人的敬重。”

“担得起。”他毫迟疑地开口,说完后脸色微变,又补了一句:“公主待我有恩。”

梁娘子见二人还是如此见外,立刻说:“阿郎总是这样,虽然面上不大爱笑,但内里是个心软又和善的,公主可莫要因他不会说话而生疏了。”

容莺笑了笑,说道:“自然不会。”

等到午间雨才慢慢停了,仍未有闻人湙的消息传来,反倒是许三叠到总兵府直奔着容莺。封善跟在许三叠身后,一见容莺身边的封慈便拔了剑与他对上。

容莺惊愕道:“封善你这是做什么?”

封慈表情冷静,反而先看了容莺一眼。封善怒不可遏,上前揪住他的衣襟,一把将他摔在地上。“你竟敢叛主!”

许三叠黑着脸说道:“哪里是叛主,他根本就是李皎的人。”

“怎么回事?”容莺不可置信地望向封慈。“你出卖了闻人湙?”

许三叠睨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本来是要出卖你的。”

容莺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许三叠更来气了,不耐道:“你去一趟清风观找闻人湙这个死人自己去问清楚。”

他黑着一张脸,语气也好不到哪儿去,愤愤道:“不去也随你,反正你就盼着他死呢。”

这句说完,容莺便明白了过来。封慈的事暂时轮不到她操心,便决定听许三叠的话,先去一趟城内的清风观。

清风观在一座无名小山上,香火本就不算旺盛,如今战乱去的人便更少了。容莺雨后上山,裙边免不了要沾满泥泞。中途摔了几次总算到了道观内。迎接她的童子似曾相识,她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这才回想起是白简宁在撷芳斋时的童子。

很快白简宁也出来迎接了她,一身素净道袍,头戴玉白莲花冠,衣袂飘飘恍若仙人。

白简宁见到故人也没有太多表情,只微微一颔首,说道:“跟我来吧。”

容莺行了一礼,跟着她绕过一处回廊,到了清风观的厢房。

只是走近便闻到了药汤的辛苦气味儿,待推开门,药香便更浓了。

闻人湙面无血色躺在榻上,面颊与脖颈都有明显的擦伤。容莺发现他连呼吸都很轻,仿佛已经失去了气息。

曾经在珑山寺的时候,容莺也见过这样的闻人湙,好似下一刻他便要死去一般,大口地吐着血,疼得额角冒出青筋,手指死死扣着床沿。她当时被吓得大哭,连夜下山去请大夫,摔得一身是泥水,又跪在佛像前祈求他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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