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间两方夹击,约莫两百多人的兵马,将这三十人出头的叛军拦在了此处。
容莺抬眼看去,轻易在其中找到了梁歇的脸,梁歇也朝她微微颔首,目光中带着安抚的意味。
“你就是泾州的太守?”深衣男子的笑容突然就僵在了脸上,手指紧握成拳,颇为怨毒地瞥了眼容莺。“你早知道。”
容莺瘫坐在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讥讽道:“我虽是蠢货,你也聪明不到哪儿去,谁早死还未必。”
他恼羞成怒,就要过去将容莺挟持,又是一箭飞至他脚下,让他再不敢向前半步。
几个兵士箭术极好,梁歇坐在马上,凉凉地开口:“愿降者可留活口,再碰她一下,就地诛杀。”
随行的叛军多为汉人,前路夹击之下自知无处可逃,迫于无奈便降了。
为首之人能屈能伸,关键时刻竟说起了好话,言下之意都是要投靠梁歇,日后在他麾下出谋划策。梁歇是文臣,最看不惯着这套做派,但碍于此人还有用处,便留下了他的性命。
梁歇先行下马,脱下外袍盖在了聆春身上,接着才让人去处理叛军。
容莺心有余悸,沉默地坐在地上等着人过来给她松绑。梁歇查探了聆春的伤势后,走到容莺身后给她解开绳索,说道:“她晕过去了。”
容莺心中五味杂陈,欲言又止。
梁歇解释道:“他们在三里外有约莫百人的援兵,我们来时被绊住了手脚,这才迟了一步。如今叛军已被降伏,等回城以后才能详细问清一切……”
容莺脸色不好,垂下眼,向他道了声谢。
“不必谢我,你引出他们,也是替附近的州县除去了隐患,我身为泾州太守,该谢谢你才对。”梁歇替容莺解开绳子,才发现她手腕已经被麻绳勒出了血痕。
容莺也是解开绳子后才注意到手上的伤,望着那一圈血点,竟有片刻失神,感慨道:“我以往在宫里,就是磕到脑袋都要挤出几滴眼泪。”
如今遭遇这么多,她才发现原来一点点擦伤,从前觉得要紧,现在看来不过一粒灰尘般无关紧要。
梁歇看了眼聆春,问她:“你想如何处置她?”
容莺摇摇头,说道:“让她养好伤留在泾州,日后不必跟着我了,也没什么好处置的,如果没有她,我可能早就死在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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