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乐忙道:“公主朝我哭诉,说她除了自己的心上人,宁死也不肯嫁与旁人为妻。此话若有假,我不得好死。”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看着就像入定了似的,正当崔清乐以为无事的时候,闻人湙突然笑了一声,直教人毛骨悚然。
“旁人……”他喃喃念道。“好一个旁人……”
他眼神阴冷,墨瞳中是剑身折射出的光,浑身充满肃杀之气。崔清乐只想迅速逃离,连脸都不敢再抬一下。
然而为了崔照,她仍是鼓起勇气,在闻人湙起身要走的时候去扯住了他一片衣角,泪盈盈地问道:“殿下为何要如此对待我兄长,他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一心为了匡扶皇室正统,落得如此结局岂不叫忠臣寒心。”
闻人湙嗤笑,将衣角从她手中扯出。
“何必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是为我还是为自己,你和崔照心中都清楚。”闻人湙俯身,捏着她的下颌冷声道:“长安城外五十里外流匪作乱,不过一日便传来消息,说我的容莺逃亡中被流匪掳去……”
崔清乐如今再听他开口说话,只觉得如恶鬼在耳旁低语。
“我领兵前去,他们非但不说实话,反而不知死活,满口污言秽语污蔑容莺,又自称将两人□□后给煮着吃了。”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接着道:“我便将他们肚子刨开,看看所言真假,很快便清楚……”
崔照不是良善之辈,怎会毫无顾虑地轻易放走容莺。若是容莺中途归来,亦或者是被捉住,岂不是前功尽弃。再者,闻人湙如果不能杀了容莺泄愤,兴许还要怪罪崔家。于是他便留了个心思,收买城外的流匪,让他们在官道上守着容莺。堂堂一个公主被流匪奸|污,岂不是让皇室蒙羞,而闻人湙更加视她为耻辱,再不肯对她生出半点情意来,只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可惜中途出了差错,容莺因为生了顾虑,弃马换道走了,流匪只寻到马匹,又怕办事不利被崔照记恨,便刻意让人放出谣言,说抓到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娘子,已被他们轮番蹂|躏至死。
一群满口胡说的流匪罢了,闻人湙本来不费多少功夫便能知道他们所言是真是假。然而正所谓关心则乱,在牵扯到容莺的时候,他竟难以克制情绪,仍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去验证。即便最后那些匪徒跪在地上求饶,他也不曾停下手中的剑。
那些出言侮辱的容莺的人死相更为凄惨,肢体破碎到认不出全貌来,但凡多看几眼都忍不住夜里做噩梦。
而后去流匪的老窝,倒当真如他们所说,找到了尚未吃尽的粮米和堆积的财宝,角落处还有随意丢弃的人骨。
乱世之中,常有人吃人。
闻人湙不仅恨容莺逃婚,更恨崔照竟敢存着这样恶毒的心思。
崔清乐起初只想让容莺离开,一心当这是两全其美的好法子,并未想到崔照另有计谋。她同样身为女子,如何也想不出如此心狠的后招。闻人湙说完后,她只徒然流泪,伏在地上呜咽,连求情的话都不敢再说。
可怜荣宠正盛的崔府一夜之间落下云端,三日后,崔府男丁流放充军。好在闻人湙顾念崔氏曾有功,并未对女眷赶尽杀绝,崔清乐自知有愧,经此一遭后便站出来支撑家族,府中女眷再嫁亦或是回娘家,她都没有拦着。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