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默默无闻,但是也不至于讨人嫌,容曦只是因为她的出身瞧不起她,却从未刻意为难,更加没有得罪一说,总不能是跟赵勉打了招呼就要被记恨吧……
于是她又补充道:“我只是和驸马问好,会是因为这种事吗?”
闻人湙觉得她天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是。”
长公主病逝,二公主远嫁,三公主容曦就是京城中最风光的女子,区区一个赵勉,如何能让她上心。
容莺皱眉,疑惑道:“我和三姐姐是有什么误会?可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闻人湙看不下去她懵懂无知又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是说了实话。“匈奴上朝请求圣上赐公主和亲,此事似乎有三公主从中作梗,想要将你送去。”
容莺张了张嘴,因为震惊半晌没说出话来,一副天都要塌下来的表情,闻人湙倒了杯茶递给她。容莺端起茶盏,也不知是因为惊惧还是手臂酸软无力,茶盏脱手掉落,砸在裙子上晕开一大片水渍。
他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真是没有丁点公主的样子。
闻人湙还没有出言责怪,容莺就先红了眼,手忙脚乱地起身将裙子抖了抖,然后就站着不动了。
他想了想,如果她再哭哭啼啼的,就让封慈把她赶出去,不管她的死活了,远去和亲还省得在他面前晃,平白惹人心烦。
然而这样想完,心情却又沉了几分,还是忍不住说:“你先别哭。”
容莺抽了抽鼻子,真的没哭,只是无助地攥紧了手。“我没有得罪过三姐姐。”
“去找元太妃,她会帮你。”
容莺在珑山寺的时候提起过元太妃,因为她没什么人关心,元太妃没有子嗣,也是孤零零地一个人,就时常替她抄佛经,亦或是在一旁给眼睛不好的太妃念书。即便如此,太妃也没有喜欢她的意思。
闻人湙看出了她的迟疑,只说:“去找她便是,不要说是我让你去的。太妃虽然面冷,心地却很好,你尽管去就是。”
容莺奇怪他为何知道元太妃心地好,但由于和亲的事让她心乱如麻,也没有深究,等回到洗华殿,立刻拿着抄好的佛经去找太妃了。
等去了才被告知,太妃的病又重了许多,已经到了认人不清的地步。
等她走入堂中的时候,太妃正睁着一双浑浊发灰的眼瞪着帐顶,瘦骨嶙峋指节用力屈起,将被褥攥出了大片褶皱,喉咙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句子,犹如老旧的箜篌发出凝滞的音调。
“手足……太子殿下……大逆不道……”
容莺只听清了这几个词,却很难将它们拼在一起,疑惑地看向太妃身边侍候的宫人,宫人面色煞白,反而提醒她:“太妃神志不清,希望公主不要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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