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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碧落放低锦榻,孟天扬立即叫来堂中医师诊治。那医师切了半天脉,脸色越来越诧异,一个劲道:“奇怪,奇怪,怎么可能?……”
“他得的是什么病?”孟天扬见医师一脸震撼,也情不自禁跟着紧张起来,一摸碧落手腕,寒气立时顺指尖流入,担忧之余,皱紧了眉头:“我看他平时都只是有些咳嗽,怎会晕到此时仍不见醒?”
“这,属下尚不敢断言。”
医师将碧落的手放回棉被,捻着花白胡须:“这孩子,定是平时不注意身子,风寒侵体,伤了肺叶……”
孟天扬心一宽,展颜笑道:“既是风寒,那对症下药,再多加调养就是了。”
“可不是如此简单。”医师一盆冷水当头泼来:“他五脏六腑内伤淤积,也不知道从前受过多少次重伤,似乎每次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是一直硬撑着,这骨子里可早已经虚弱不堪了。一受风寒,便悉数发作起来。”叹着摇了摇头:“最奇怪的是,他的脉象竟似个四十来岁体弱多病的中年人,属下还从没遇过这等奇事。”
孟天扬一惊,望向碧落苍白却依然艳丽的面容,分明是少年人的青稚模样。但知医师亦不会妄言,疑惑中掺进深深忧虑:“那,那可有什么良药医治?”
“驱寒止咳的药,属下自会开得。但以他提早衰老的体质,根本承受不起那些积伤痼疾,只怕是熬不过今年夏季……”
悚然一震,孟天扬心猛地沉了下去,让医师自去开方煎药。伸手轻抚碧落冰凉脸颊,忆及曾经两度将碧落打得负伤呕血,瞬时愧疚到了极点,俯首轻轻吻上无血色的唇瓣,却觉一阵微颤——
原来碧落早已醒了……孟天扬停下亲吻,望着碧落没有张开却不住轻抖的眼皮——碧落,想必也听到了适才医师所言……
“你不用太担心,医师或许是言过其实了。”紧紧握住碧落骨节嶙峋的手,孟天扬强笑道:“我这就着人去找那姓风的,他既然能令你重见光明,这点小病自然不在话下。”
这个伤痕累累的残破身躯,终于也快到尽头了罢,即便被散了功力,也挽不回已然折损的寿命……未听进孟天扬的安慰,碧落只淡淡笑着,以为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求清净度过余生就好,却原来连这微薄的一点期盼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我是不是命中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让我静一静,孟天扬……”
默默地,一根根松开了手指,孟天扬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别转头,雪白的枕磨蹭着脸,又凉又滑……慢慢却汇成湿热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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