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不含早,她料定汪达没有起得那么快,洗漱之后,便独自下了酒店,去找早餐吃。
小县城节奏慢,她点了三份卷筒粉,一份在店里吃,两份打包回去给汪达。
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瞳孔一个紧缩。
【小雅:言总,我在你后面,黑色大众车。】
言微骤然转头,透过透明玻璃门,一辆黑色大众停在路边,打着双闪,车窗膜太暗,她看不到里面的人。
冬日的小县城车流稀少,车子旁边还有环卫工人在打扫落叶,干燥的尘土飞扬。
言微给自己加油鼓劲,大白天的,料想不会出什么大事。
车窗降下来了,一瞬间,她心生恶寒。
赖伟唇线平直一拉,“言微,好久不见。”
“小雅呢?”
“她在医院。”
“为什么在医院?”
“自杀,吞安眠药,”他笑了声,面色平静,“难为她,存了几个月的安眠药。”
言微两眼发愣,后脊一阵阵发凉。
赖伟低笑,“言微,你比她厉害多了,你找的男人,都是人中翘楚,自然不会让你受委屈。”
他指头在方向盘上点头,“我不要多,五百万,现金,晚上送到桥头镇。”
言微指头绞在一起,极力克制唇角的颤抖,“凭什么?”
“凭什么?”
他嗤了声,从中控台拿起手机。
视频里,她失声惊叫。
“有话好好说,我今晚没打算住这里。”
“汪达!”
秦怀鹤上去揪着汪达的衣领,才要抡拳,被她一把抱住了臂膀,“秦怀鹤!你再打试试!我要报警了!”
“报警吧,他对你动手动脚,还不该报警?”
她死死抱着他,牙齿打颤,“他没有,你让他走,我跟你解释。”
秦怀鹤眼底泛着戾气,“你跟我解释,你跟我解释什么?”
赖伟把手机收起来,无声扯嘴,“花钱买安静,我相信秦怀鹤不会在乎这点钱,我被逼离开湾城,被人看够了笑话,损失的何止五百万。”
言微一双眼冷若冰泉,“赖伟,你知道敲诈勒索五百万够你坐多久的牢吗?”
赖伟无声发笑,“我上医院了,那里还躺着一个,一个小时没声儿,我就把录音放出去了。”
车子启动,言微闻到了闷燥的尾气,呛得她嗓子发痒。
她站在冬日薄凉的朝阳里,给小雅哥哥打电话。
“小雅哥哥吗,我是……是她在湾城的同事,听说小雅出事了,我想去看看她,你看方便吗?”
电话那边的男人口音很重,也不甚耐烦,“现在还看不了,人都醒不过来咧,来了没用啊。”
言微头皮麻到了后脊背。
小县城的古旧外墙掩在灰霾下,暗淡斑驳,或许越过那一个斑驳墙头,小雅就躺在小医院病床上,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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