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又停滞下来。
秦怀鹤定了定神,“行。”
夜光稀薄,秦怀鹤走入冰冷的黑幕里。
月子中心楼下的露天停车场,光秃秃的树丫子影子倒在车玻璃上,如怪物的爪子。
秦怀鹤打开车门,在扶手箱翻找着什么,没两下,他放弃了,一屁股沉在座椅里,双腿横在车外,一双鞋踩着枯败疏稀的草。
世界荒芜无边,寒冷至极,他步入了最困顿的境地,没有一个人能救他。
在初为人父的这个时候,他没来得及喜悦,就好像失去了所有。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才启动车子,双腿在寒冷里有轻微的麻痹。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丁澄,“你约一个专业点的心理医生,最好是专攻产后抑郁的。”
丁澄微滞,“行,是给言微看吗?”
秦怀鹤语气凉飕飕的,“给我自己看。”
“……”
“明天你找言微的高中同学,叫林棠,她说想买房。”
丁澄:“秦总,她想买哪个项目?”
“自己去问。”
这没头没脑的吩咐让丁澄头疼,“好的,那您把联系方式发给我。”
秦怀鹤歇了一口气,“联系方式我也没有,你让人去查一查。”
丁澄头更疼了,但是他知道,此刻尽快挂电话方为上策,“好的,我马上去查。”
第二天,丁澄给林棠打去电话。
林棠有些受宠若惊,“就是一句玩笑话,秦总太客气了,我哪好意思啊。”
丁澄假客套几句,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糊弄过去了,哪知道林棠话音一转,说想去看亨川一品尊府,方便的话让丁澄在销售中心等她。
他应下,本想着随便使唤一个人接待林棠便行了,谁想到秦怀鹤还记得这茬子事儿,嘱咐他亲自去办。
到了周末,丁澄亲自开车,接上了林棠。
林棠卫衣外套着一件羊绒大衣,拎着一个名牌包包,和一切家境良好的女孩一样,落落大方跟他打招呼。
大概没进入社会,没有经受过摔打,问的话有些不经过大脑。
“你是亨川的总助,年薪是不是很高啊?”
丁澄:“还行。”
林棠追问:“还行是多少,比同行同类职务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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