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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两周后,颜非接到钱总的内线电话:“小颜啊,靳总这周会来南城,我约了他周日下棋,就在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围棋会馆。我约的上午十点,到时候你提前点过去,知道了吗?”
颜非有些意外,但还是点点头:“知道。”
周日一大早,她就从被窝里爬起来,洗漱,晨跑,吃早餐,然后开着车出门。
车子在老城的小巷中穿梭,很快到了一家外表不起眼的围棋会馆。
斑驳的朱红漆门旁挂着白底黑字的招牌,青砖的围墙,砖与砖的缝隙里长着青苔,透着古旧的味道。
南城作为新一线城市,大部分地区都拆迁过,老房子被移平,华丽的大厦在原址拔地而起。唯独市中心还保留着一小片旧城区。
颜非下车,走到会馆门前,手放在朱红漆门上轻轻一推,随着吱呀一声,门打开,隐藏的整个院落顿时映入眼帘。
四四方方的院子,中间一颗老银杏树,沐浴着阳光,枝干粗壮,树冠如盖。风一吹,泛黄的叶子便打着转儿地从天上落下来。
树下摆了好些小矮桌,围棋爱好者们三三五五地聚在桌旁,有人对弈,有人捧着茶壶在一旁观战。
颜非跟大家打个招呼,穿过院子,轻车熟路地进入里屋。
柜台后站着个中年男人,正优雅地泡茶。一见到他,她就喜笑颜开:“师父!”
谢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这么早就来了。”
颜非走过去,端走他茶具上的一个小茶杯,一饮而尽:“不是跟你说了嘛,今儿我大领导和投资人要来下棋,我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儿,早点过来等着呗。”
谢言怜爱地看着她:“你这工作还是辛苦,周末都不能休息。”
颜非耸了耸肩:“也还好,哪个工作不辛苦,您周末不也不休息嘛。”
谢言笑了笑,温柔地望着她:“吃饭了吗?”
“吃了。”
“那中午在这儿吃?”
“不了,钱总在外面订了餐厅。” 颜非说着拎起一把躺椅往外走:“我先出去坐会儿。”
“去吧。”
谢言这间棋室开了好多年,颜非六岁就跟着他学棋,对这儿的一切都熟悉得不得了。虽然工作以后来得少了,但每次来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于她而言,谢言就像是半个爸爸,陪着她度过了前半生。
把躺椅支在院子角落,颜非坐上去,太阳暖洋洋地照脸上,舒服得连毛孔都张开。
她伸了个懒腰,望着那颗老银杏树发呆。
柔软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穿过,斑驳地落在地面。不知道这颗树的树龄到底有多老,见证过生活在这方院子里的,多少人的兴衰起落。
悠悠闲闲地坐了半个小时之后,钱来给她打来电话,说到了。颜非出了会馆,和他一起站在街边等靳承屿。
约莫九点四十五分,一辆黑色奔驰驶入巷子,缓缓在街边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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