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烈正欲请教他姓名,男子已转去隔壁小屋,关上了房门。元烈怔了半晌,回头轻轻掀起薄被,被下黄泉身无寸缕,胸腹,膝盖处都缠着厚厚纱布。他眼一酸,又似要掉下泪来,急忙忍住,环目四顾,均不见有食物,到时黄泉醒来,却拿什么给他充饥?
拖着腿走去隔壁,小心翼翼地敲门:“前辈,可否给些食物晚辈?”
“我在这谷底二十年,从来未动过灶。潭对岸的果树一年四季都有果子,你自己摘吧。想吃荤腥,潭里有鱼,要生火的话,离我远些。我最闻不得烟火味。”屋里人不冷不热的声音听不出喜怒,说完便再无动静。
元烈极目望去,果然对面一片葱郁。他慢慢绕到对岸,树上结着不少叫不出名字的果实,但离地甚高,若在从前,哪难得倒他。可在刑室那段时日,他双臂已被折磨得血脉近枯,身体更是孱弱到极点,根本使不出以往半分武功。勉强踮起脚尖,伸长了手臂仍是够不着。实在无计可施,只得从地上捡了石子奋力向枝叶间的果子扔去。
被树身弹回的石子砸得他生疼,他一声不吭,捡起再扔,忙碌半天,终于打落了几枚果子。一屁股坐下,已是汗流胛背,堪堪被风吹干的衣服又已湿透。抱着膝,元烈无法遏制地啜泣着——现在的他,跟废人有什么区别?纵使能出得这似井深渊,他又能做得了什么?
莫说再像原先那样跃马江湖,即便是周游各地的愿望,也恐怕实现不了,只会成为路人的笑柄。何况还有醉梦,如附骨之蛆纠缠着他。
真想就此投入深潭,也好过如此屈辱痛苦地活着。可是,黄泉怎么办?……
仰望天色,该回去给黄泉换药了罢。抹去泪痕,拿衣摆兜起果子,一瘸一拐往回走。
门一开,黄泉竟已坐起床头,裹着被子发呆。听到脚步声猛地扭头,眼里满含戒备——
第二十五章
“……黄泉……”元烈颤声轻唤,心里一阵慌乱,为什么黄泉看他的眼神那么陌生又不可思议?小心翼翼挪到床边,放下果子:“我,我是元烈啊……你不,不认识我了?……”
元烈?!……自己不是跃落悬崖深潭中么?怎么还能再见到元烈?黄泉紧盯他泪光隐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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