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黄泉默然转身,注视等待着黑压压的大片人群自三面包围上来,将岩石圈得水泄不通。众人高矮胖瘦,参差不齐,但均是目光锐利,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看到当先一人熟悉的面容时,黄泉露出一个清清冷冷地笑——要聚齐这些天南海北的江湖好手,沈日暖想必也历尽波折。
“妖人!今天你插翅也难逃天下英雄,还笑?!”
沈日暖越众而出,月余未见,肌肤较先前黝黑不少,显是这段时日风吹日晒,四处奔波所致,眉眼间却也稚气大减,凛凛然透着几分宗师气度,一扬手止住身后群雄喧嚣,一指黄泉怀中痛苦扭曲的人:“快放开他。”见元烈脸黄发枯,几乎认不出本来面目,也不知这些日子受了多少折磨,惊怒交迸,若不是投鼠忌器,早对黄泉拔剑相向。
双手紧了紧,黄泉搂得更结实。
风在呼啸,云在腾涌。纤长的身影无声对峙着一群人,俾睨天下的骄傲……
人群骚动了:“沈少侠说得不错,这妖人果然目空一切,将吾辈视若无物,简直比二十年御天道那姓余的大魔头还要狂妄嚣张,对付这等妖孽,也不用讲什么道义,大伙一齐上,杀了他替东丹盟主和之前死难的武林同道报仇雪恨。”
冠冕堂皇的一席慷慨陈词立即得到众人附和:“就是,斩妖除魔,我辈个个义不容辞……”
“……姓余的魔头杀人如麻,结果还不是被咱们正义之师一路围截追杀,活活累死,连御天道也被夷为平地,今日的黄泉路也一样下场……”
群雄说到得意处,个个口沫横飞,眉飞色舞,似乎黄泉已成俎上鱼肉,只待众人宰割。却有一人哼了声,又“噗嗤”一笑,不加掩饰的嘲讽。
崖顶瞬时安静。
发笑之人就在人群中,羽衣峨冠,一身仙风道骨的年轻道士,眉梢眼角却漾着说不出的风流魅惑,此时更微微挑高一边眉毛,三分轻佻、七分讥诮。
“想打群架就直说,罗里罗嗦地,也不嫌口水太多。”
群雄继续沉默,片刻后,反唇相讥——
“玄机子,你怎么吃里扒外,居然帮黄泉路的人说话?难不成你暗中收了这妖人的好处?”
道士高傲地仰脸,神情倒似钟鸣鼎食的世家子弟在训斥下人:“早知道上山是来听一群疯狗乱吠,贫道还不如在涟漪小居看花魁玉奴莲上作舞来得舒服。”
一拂衣袖,充耳不闻沈日暖的打圆场,潇潇洒洒就下了山。
人群再度寂静,半晌,才有人挤出一句:“什么鬼出家人?”
扭头,所有的恼羞成怒都指向岩上飘然挺立的银发男子,刀剑齐鸣,寒光映日。
“诸位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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