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澄凉凉地道。
严廷晔匪夷所思地望着自己的孩子,他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什么。这个孩子,即便到了这个时候,捅出来的一刀仍旧是对着他,专刺心窝,毫不留情。
方澄微弯嘴角:“你看到了,没人逼我。我活该。我就是这么堕落,我就是个烂人。”
“你不是。”
男人将每个字咬得很重。
“不关你事。”
男孩转身就走,严廷晔手哆嗦地掏出手机,浑身打颤,拿都拿不稳。周莉莉吓得魂不附体,只觉得黑暗尽头跳着吃人的鬼魅。男人打了110,报备了这里的情况,匆忙追着远去的男孩而去了。
严廷晔感觉他呼吸不过来,喉咙被人掐住了,每呼吸一口气都生疼。他给方澄披衣服,方澄怒甩开。他摸孩子的脸,方澄扭头挣脱。他很想问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然而男孩抵触全世界,愤慨全世界。他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在了父亲身上,他踢打他、抓他脸、牙齿咬着他的肩膀死死不放。
男人将他抱在怀里任凭他咬,两人折腾到精疲力竭。
严廷晔最终是把孩子抱回去的,他解开男孩的裤子检查身体。方澄大剌剌分开腿让他检查。身下又肿又有撕伤,开了个大洞合都合不上。男人看得心痛得几乎落下眼泪,方澄却毫不在乎似的。他梦呓地呢喃:“糖,要糖……”
男人给他擦洗上了药膏,转头出门。昏暗的走廊灯光照着他光秃秃的手指,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薄脆的指甲已经被自己掰掉了,血肉模糊一片。
宋靖打来电话说警察抓了个正着,那群孩子涉嫌磕药卖淫,麻烦大了。严廷晔摇头道:“不,我要请律师,我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宋靖犹豫地:“他们大部分都不过十八岁。”
“不论多难,我坚持到底。”
“孩子名声要紧,之后还要上学。我希望你冷静一下再做决定。”
话筒里没有任何声音,宋靖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听说,鸣鸣是和他们一起的,你有没有问过鸣鸣,是不是一时冲动……”
出事以来一直保持冷静的男人忽然颤抖疯狂:“学长,如果今天是满满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还会冷静吗?”
电话咔嚓一声断了,整栋楼静得窒息。严廷晔有种被这种静淹死的感觉,只剩下无声的世界。
他有短暂的失聪,眼睛看不清脚下的路。摸着墙壁进房间,温柔地试探:“澄澄,爸爸给你拿糖了……”
没有任何回答,他心惊了一拍,慌不迭跑过去看,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
原来方澄已经睡着了。
当晚方澄牙疼得开了花。比起牙疼,任何痛苦都不值一提了。方澄感觉脑子里翻滚着嗜人的虫蚁,挥舞着大刀撕砍着他的神经。半边脑子都疼木了,空洞洞的,敲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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