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留海,依然微笑着,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我告诉你,桓雅文。他叫桓雅文。”我紧紧蹙着眉,用力地点头,眼眶湿了,我不顾手上是否有污垢,只是胡乱擦了一把,终是忍住没落泪。他满意地看着我,问道:“你为何不哭?”
我不敢哭,因为一哭便有人会发现,一哭,便会被人杀。我更加坚定地咬着牙关,狠狠地吐出几个字:“因为我不想死。”他的笑意更浓了:“你说得对,方才我来的时候你若是在哭,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他的话令我感到毛骨悚然。这样美的人,这样像一个仙子的人竟会令我感到深深的恐惧。如果我哭了,他会将我杀死。我一时被吓得说不出话,只是看着他那双如黑玛瑙一般透亮的眼睛。他不再笑,手却依然抚摸着我紧绷着的脸,那双手就像一块冰凉的玉石,轻轻滑过我滚烫的皮肤:“你叫什么名字?”
“温采。”等我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喑哑了。
他收回自己的手,细长的食指微微弯曲,顶着自己尖尖的下巴,柔声道:“我无姓,名弄玉,字梅影。”当时我觉得他的名字是很适合他的。他有一张无暇玉石般的脸,温软如玉的声音。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对他名字的解释,应该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就那么看着我,像是在审判什么一样。许久许久,才轻声说道:“温采,你跟我走,好吗?”这样温柔的表情,这样清软的口吻,这样绝望的时刻。此时的我什么都没有,此时的我什么都不是,现在出现了这样好看这样温柔的人说要带我走,我如何能够拒绝。
殊不知在我点头答应的那一瞬,他牵着我的手往外面走去的那一瞬,他对我再一次露出绝美笑靥的那一瞬,我已步入了他早已设计好的桎梏中,再也无法走出来。
跟着弄玉走的时候我离十岁生日还差两个月。他叫我喊他义父,我很顺服地喊了,可是就是觉得怪异,他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而已,却认了一个只比他小六七岁的孩子作义子。更令人感到诧异的是,从我住进了弄玉的府邸之后便没有再见除了他以外的人。
他为我安置了一小间房子,在府上的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里。小屋在一个很矮很宽阔的暗礁上,后方是一望无际的海。隔了几天, 他就带了一个女孩子过来,对我说:“你一个人在这里住会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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