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俞稍稍一愣,看着陆白转过头来,目光中闪烁着深深的不?安:“蒙俞老师,二叔他?还好的,对不?对?”
她不?想胡思乱想,可脑子停不?下来。
一旦到夜深人静, 就会梦见火光滔天的画面,梦见男人冷漠空洞的眼, 和?他?身上斑斑驳驳的血迹。
原来找不?到一个人的感觉是如此心焦。陆白突然想起?,当初自己一声不?吭地跑掉的时候,季扶光是不?是也在?承受这样的折磨。
“……你想多了?,扶光他?很好。”
蒙俞沉吟了?片刻,淡淡笑?了?,“而且他?果然说得没错,你从小就是个敏感的孩子。”
陆白怔怔地看着他?。
“对于一名演奏者而言,超群的技巧固然重要,但敏感,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艺术能力。”
蒙俞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陆白的肩膀:“去飞吧。这一次,是他?要你去飞。”
*
三年后,茱莉亚音乐学院。
毕业汇演圆满结束,陆白笑?着与乐团的同学告了?别,一个人背着琴离开了?音乐厅。夏日天气正好,艺术中心的玻璃窗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刚刚走出大门,意外又不?意外地遇到了?蒙俞。
“师兄?”陆白只?是稍稍一愣,接着便咧嘴笑?了?,“你又来啦?”
时过经年,她对蒙俞的称呼已经由“蒙俞老师”转变为“师兄”。因着刚来美国的第一年,她被蒙俞引荐给著名的小提琴大师,并成功投身在?他?的门下,顺理成章地成为蒙俞的同门师妹。
次年,在?老师的悉心栽培下,陆白顺利考上了?梦寐以求的学府。
“什么叫做我‘又’来了??”
蒙俞啧了?一声,表情不?太愉快,大喇喇地插兜跟着她并排走着,“你哪一次重要演出我没来观演?”
相处时间久了?,陆白早发现自己从小到大的偶像在?精湛的技艺背后,是一个憨憨又傲娇的灵魂。她笑?着,驾轻就熟地哄道?:“是是是,感谢我的福星师兄来看我的期末汇演。”
对陆白而言,蒙俞真真是个福星师兄。
这些?年,无论?是她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捧回数座颇具含金量的奖杯,还是夺得帕格尼尼金奖之?后,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举行个人独奏会,蒙俞都?会雷打不?动?地到现场为她庆贺。
这一路,他?见证了?陆白的成熟、成功与辉煌。
“嘿,现在?国内对你的评价都?超过我了?,‘新晋天才?小提琴女神’。”
学校不?大,每一层的教室都?坐满了?上课的学生。走廊里?的人也多,在?两人闲聊的时候,擦肩而过了?两个白发苍苍的著名音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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