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婶在一旁帮陆白举着电话,尴尬得小声絮叨,季扶光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有趣。
他这位害羞的小太太向来胆小谨慎,如今喝醉了,倒是什么话都敢开口说了。
“陆白。”他瞳孔闪过不正经的光,偏着头,声音暗哑了些许,“不想睡你,我娶你做什么?”
“……”
陈婶难堪至极,若不是陆白喝得手脚发软,拿着手机总时不时往脸上拍,她恨不得此刻就消失在这酒窖中。
还是头一次……听这小两口打情骂俏呢。
太太显然是醉昏头了,但没想到,向来没什么耐心的先生也纵着她一起乱来。
可陆白很不满意他的回答,瘪了瘪嘴,露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所以,两个人结婚,就连一点爱都不用吗?”
季扶光怔愣。
“你要我,却不爱我。”她突然低头哽咽了一下,再抬眼时,漆黑的长睫已经湿漉漉,“二叔,你真的好自私啊。”
一瞬间,似有什么东西在男人胸口搅动了一番。异样的情绪不知何起,窜得人失神意乱。
他沉吟片刻,温声道:“我怎么自私了?”
“……哼。”
他难得如此耐心,陆白却赌气似的推开手机,嘴里含混不清地抱怨道:“自私鬼,我不要和你说话了。”
屏幕晃动了一下,就见她面朝的沙发躺下了,画面中只剩亮丽乌黑的长发和一个倔强的后脑勺。陈婶去劝,她还不高兴地扭了扭身体,不理人。
没过多久,居然呼呼睡着了。
季扶光不由哑然失笑。
仅仅半瓶红酒,陆白就喝得骄纵了脾气,委屈巴巴,倒像个旧社会向老爷赌气的年轻姨太。电话挂断时,他竟有些舍不得从这柔情小意中抽离出来。
可仔细想想,又不太明白她在气闷什么。
他免了她父亲的债务,养她家人,送她珠宝,定了极好的小提琴给她。
对一个女人如此,他自认做得够多了。
这样,很自私吗?
季扶光沉吟片刻,仰头望了望天际清冷的月。眼中的温柔渐渐消失,又恢复了从前惯有的疏离冷漠。
他想起另外一件事,又重新拿起手机。
“呦,女婿?”
电话那头的人很惊诧,似想不到他会屈尊主动联系,说话结结巴巴,连惯会的马屁都拍的不太顺溜。
“陆永善,你不会忘了,我是用一千万才换了陆白吧?”
陆永善怔了怔,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我们落落真真是三世修来的福气,才能进季家的门……”
“提醒你,现在是我的落落。”季扶光打断了他,语气寒冷刺骨,“她是我季扶光的女人,你倒敢动起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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