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越交往,忍足越觉得和沧岚在一起很舒服很舒服。和她一起的时光总过得特别快,他们似乎总能更轻松地听懂对方的意思,很容易喜欢同样的东西,从书籍到音乐,从颜色到图案,最后,终于到了人:沧岚转进来的时候迹部代表冰帝外出参赛,等王の凯旋归来华丽上演时,他看到她眼中那种闪闪发亮的光。
“我和景吾很小就认识。”沧岚语气轻快地对忍足说,然后转头笑眯眯地转向迹部,“忍足君,啊,是侑士人特别好,很照顾我。”
在小说里,这时候就应该插进一段文艺的环境或者天气描写;而在电影里,则可能是一个意味悠悠的长镜头。但在生活中,沧岚说得真诚,于是迎着迹部半挑眉看过来的目光,忍足只是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一刻他心情并没有特别沉重,只是太过分复合,太多种好像都不太多的微妙情感混在一起让人分辨不出到底都有哪些,犹如一群轻盈的飞鸟点击湖面,纷纷扰扰地带来好像也只是轻轻浅浅的无数涟漪,层层迭迭荡漾开来,似乎没有什么重大的影响,如镜的湖面却再也回不到过去。
哪怕是后来只是回忆到这个画面,忍足都忍不住闭了闭眼,情不自禁地一次又一次细细地咀嚼那种薄薄的复杂,再慢慢地、慢慢地微笑。
再后来的日子,其实和之前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
忍足没有去探究过沧岚和迹部之间的事情,他继续自如地和沧岚交往着,啊,对,他后面还偶尔出于好友之情给沧岚通风报信,光明正大地在迹部的视线下培育着和沧岚的友情。对此,沧岚欣喜又感激,迹部则不置可否。
后来沧岚恋爱了。
后来她又失恋了。
后来她住院了。
后来她又出院了。
忍足隐隐约约对沧岚的男友有一些让人过于难以置信的猜测,但沧岚神情中透露出的坚定让他没有更深探究。他真的一度以为他会一直和沧岚以及迹部就这样一个人不知不觉、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一起走完青春,甚至他还在天降奇缘的时候刻意隐瞒了沧岚住院的消息,但这种含含糊糊只持续到了他在病房外听完了那首小提琴曲。
——克莱斯勒,《爱的忧伤》。
少女倾情演绎,用灵魂来弹奏的她的爱情故事,绮丽华丽又清丽动人,她没有倾诉袒露出来过的所有都在琴弦中绽放,那些忽明忽灭的渴望、那些无法从容的忐忑和那些哪怕品尝过苦涩后依然自我疗伤、勇敢前行的决心。
忍足沉默地在门外听完,然后在发现自己在曲终后依然站在门外的时候,突然在琴声中就明白了为什么迹部从来不阻止他的狡猾靠近,因为也许他早就看穿了他的本质。
他那些隐隐约约的渴求只是暧昧的晨间薄雾,但她却是翻山越岭、一往无前的奔腾河流。
“迹部,真正宝贵的东西 ,本来就不该放在别人能够碰触到的地方。”
他收到了来自她的礼物,有过了真正单独的时光并且他嘴上还说着毫不示弱的话,但其实这就是属于忍足侑士的悠长假期的终结,后面哪怕还有后续,也只是空泛的回响和没有意义的余韵。
他一个人的浪漫小说,就这样结尾。
他其实没有来晚啊,也没有真正做错过什么,但最后还是错过了那场春日的花雨。
而且,就是他自己所造成的错过啊,可是他真的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又一群白鹭飞过,这次它们甚至都不曾降落,只是在湖面投下了倒影。
只有湖会知道和知道它们曾经来过。
“那你难过吗,侑士?”
“不,不难过。只是…
——有点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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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侑士给我的感觉是,他是一首初春的短舞曲,浪漫自然,怡然自得的观察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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