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越来越软、越来越热,但内力还在,凝聚了残存的功力,我左手推出一掌,那人武功也是不错,竟然快到可以出手拦住——也许是我太慢。但我的右手已经抓住他肋下露出的破绽,正击在他胸口。他张口,鲜血顿时喷得我满脸,倒下去,他大叫:“来人,拦住他——”
间不容发,我拣起他抛在地上的长袍,披在身上冲出屋子。
才出门,一股劲力当胸口而来。眼前发晕,我已经无暇看清面前的是谁,但对面的气息已经告诉我对手在什么位置,不遗余力的发出两掌,暗暗地告诉自己:“他死了也不关我的事,就象那些小鸟,是我要他们死!”
袭出的两掌没有击中任何目标,用力过猛的身体空荡荡再无着力之处,我几乎扑在地上,一只手掌鬼使神差地抵住我的胸口,撑住我身体的同时也警告我:“再动就杀了你!”
怎么能不动?双掌收回交错再击,明知道他内力一吐我就会五脏碎裂而死,但我还是出了手。仰头看向天空,迷离的目光望过去是一片无深无浅的幽蓝,一条银色的河流横过那片平滑有如丝绸的蓝,闪闪烁烁仿佛是诱惑。哥哥说天上的星星是死去的人变成的,也许我死后会成那条河流中的一颗,也许可以看见死去的母亲,只是……再不会有哥哥……
意料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倒是踢出的左腿正中目标。借力飞身上了屋顶,我竭尽全力地飞奔,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只是狂奔,其实,我又何尝不知道前路是一片茫然?连哥哥都把我送了人,我还能到哪里?
风在耳边呼啸着,身后是人体快速前进时破空的声音,想也不用想是追兵来了。我跑着,在京城这些或华丽或委琐的屋顶上疯狂地向前奔,身后是不知几个的追兵。风掠过我已经发烫的面孔,是别样的清凉,体内却如火焚。
满城的灯火,每一家每一户的窗口都映出淡淡的橘黄,空气中弥散着饭菜的香气,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小孩子的笑声,无忧无虑。跑过一个院子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一个和我同样年纪的少年正倚在父亲的怀中念书:“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清朗的声音,甜蜜的表情,生生地撕裂我的心……
越来越恍惚的神志,越来越接近的低叱,我知道一切都过去了,哥哥的身影渐渐走远……他再也不会理我……生命里仅有的那个小小的院子,从此也不再属于我……
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从高高的屋顶滚落在花丛中,抬眼看到的是一对在凉亭中下棋的男子,面对着我的那个人笑容温暖,象极了哥哥,看见我的时候却是一脸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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