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啷个时候回来?”
他的唇是不健康的青紫色,在抖,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衣领,在哭。
她亲吻他的额头,浅浅地笑。
“等到小旭做完手术病好了,阿姐就回来。”
最亲她的小旭,小脸在她颈间不停蹭着,眼泪没有停下来,却懂事地忍着,没有哭出声。
温玉梅站在她面前,眼泪止不住地流。
人人都说他家重男轻女,偏得女儿跟母姓,阿穗成绩这样好,市一中好几次派人来劝她去城里读书,被她怒骂着赶出家门,硬把阿穗留在镇里,旁人说她是为了留她照顾生病的小弟,却不知她为人母,孩子远去,有多少不舍。
“妈。”她把小旭递回她怀里。
“诶。”中年女人连忙擦眼泪。
温穗上前一步,她手臂长,一把,把两个人都抱在怀里。
“妈,好好照顾小旭。”
“我答应你,我会有出息,也会把哥好好地一起带回家。”
温玉梅捂着脸,拼命点头,眼泪再次失禁。
上了车,许久没见的父亲,显而易见的隔阂,她坐在副驾驶座,低头不语,没有要跟他说话的意思。
身后小旭和母亲追赶哭闹的声音,一声声酸涩砸在她心上,她也没回头。
“穗,还有什么要见的人吗?”
她停顿片刻,刚好,路边一个白发长胡的老人,拦住了车。
她眼神骤亮。
“师父,您怎么来了。”
下了车,老人臭着脸把十包药材塞她怀里。
“以为像你一样没良心,连个再见都不说?”
她低头。
“我以为,师父想把我逐出师门。”
“嚯!你这丫头,七岁拜师,在我这学了十年,把我毕生本领取纳尽了,不想认我这师父了?”
她赶紧摇头,眼里无奈又歉疚。
“好了,你也别解释了,药材好好收着,这些都是我的宝贝,大城市想买是买不到的。”
过了许久,他叹息,和蔼地摸了摸眼前这个看着长大的姑娘的头顶。
“丫头,你晓得你最像哪味中药吗?”
她摇头。
“是远志,春天哪哪都能看到的一簇野草,拨开一看,里面紫色的小花却鲜妍得很,明明不起眼,养精蓄锐两年半,挖出来就成了益智安神的一味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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