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父亲和母亲又没有想过丢失了的小洛身在何方、是生是死,有没有想过埋骨他乡的小姑姑一缕孤魂无所依靠。也许小洛的失踪对他们是一件好事,小洛的存在证明着曾经有过的逃亡、耻辱和落魄,父亲一向都不喜欢重温失败,对自己当年燕北务农只字不提,更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还有一个小洛。只有我,还执意地叫着我当时用过的名字,执意留在燕北守在齐子安身边,等待着也许永不可能回来的小洛……不,我相信,小洛说过不会离开我,他会回来。
小姑姑也还留在燕北,小小的坟丘对着泽湖的白莲,她最喜欢的花。父亲和母亲大概从未想过接她会江南,我也没有想过送她回来,留在燕北至少还有我去看她,我害怕她回来了只剩下孤单。我依稀还记得那个小姑姑所喜欢的书生,浅淡的笑容里有使人陷落的深情,黄泉之下的她也许并不寂寞。我希望她爱的那人找到了她,但我也希望小洛没有与他们团圆,而且要永不与他们团圆!
鼓掌叫好声唤回了我的神智,原来是唱弹词的女孩儿已经煞住了尾,袅袅余音中,那女孩儿放下琵琶敛衽为礼,托了白瓷的盘子照例来讨钱,对着抛下大小铜钱的客人笑靥嫣然,那笑如窗外的雨,虽然悱恻娇丽,却有清冷和无奈悄悄地铺展开来。
侧头,子安正凝望着我,小口小口地抿着杯中的酒,带着一脸了然的笑,他自然知道我在想小洛的。他常常说我是个执念太深的人,这样的人很少会得到幸福,因为他们只要认定的那一个。他总是让我看看别人,可是我忘不了十年前的那个冬天,丢失了小洛是我的错,如果再加上忘记了他,那么我罪无可恕。
子安看着我,提了酒壶为我斟上,无意中溢出的目光凝在了某一处,便僵住。酒盏已满,他竟不知道。
抚着他的手把酒壶拿下来,跟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发现斜角上一张桌子旁坐了个蓝衫少年,十八九岁的样子,肤色白皙,面容精致,懒洋洋地靠在椅上,由着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十六七岁的紫衣少年把饭菜一口口地送到他唇边,一双眼半睁不睁地透着猫样的慵懒--也的确是真的很懒。
7B32F802A4走没:)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他看着我和子安的目光有一瞬间象极了发现老鼠的猫儿,怨恨和敌意刻骨铭心、似乎是与生俱来,但那样的目光只是一闪,而且隐藏在长长的睫毛后面,若有若无,让人不敢确定。他发现我们也在看他,索性将身子一侧偎进那紫衣少年的怀里,闭上了眼。那少年一臂揽了他,仍是不紧不慢地喂他,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