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地方,可是见识还不如外面的山野孩童,忙忙碌碌的蝼蚁,在这一小片天地辗转生存,而后无声无息地死去。
他一步一步往上爬,他想去瞧一瞧,这高大的宫墙内,最干净,最华美,最富贵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模样。
碧瓦朱甍,飞檐阙楼,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辉煌而壮丽的殿宇。
果真,比他想象的还要壮美巍峨。
他跟着管事去前殿的路上,看到头顶上掠过一架纸鸢,飘飘摇摇的落在了银杏树上。
那一次,他就是这样偶然遇见了两位殿下,江央公主已然有了端庄的风姿。
江央公主与彼时尚且年幼的五殿下,一前一后匆匆快步过来,宜章更是看到挂在树上的纸鸢,止不住的抱怨道:“哎呀,居然挂在树上了。”
“这银杏树,真的好高。”江央公主与五皇子双双而立,晴朗的阳光落在他们的脸上,恶人动作一致的抬起手背,遮在眼前,仰头张望着茂密的银杏树。
领着陆危的胖太监观此,便道机会来了,满是不高兴的脸上转瞬添了笑,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陆危拿着,就要走过去献殷勤。
众所周知,这一双儿女乃是秦后所出,金贵的要命,无论做什么,都是乌泱泱地跟着一大群宫人。
至于陆危他们,鲜少有机会能够露脸。
江央公主,他是知道的,秦后娘娘所诞下的公主,是皇帝的掌上明珠,连同母的五皇子也一度不及她。
原来,这就是公主,帝后之女。
他们说她是金枝玉叶,隋珠和璧。
彼时,陆危还不懂这些词,只是听宫人们口耳相传的。
即使听人解释了意思,微不足道的他,只能发出一声惊叹,那该有多美啊!
“还不是都怪你,否则纸鸢怎么会落到树上。”
江央公主半点都不像是个姐姐,反而和宜章猫打架一样,彼此昂着头叫唤吵嘴。
“找人来摘不就好了,”宜章转头一看,越过那个胖太监,就叫住了这边发怔的陆危:“哎,就是你,你上前来。”
“是,奴婢见过两位殿下。”陆危当即如闻纶音,走到两位殿下面前,叩首跪拜,连头都不敢抬。
碧枝摇曳,树影婆娑,浓阴落在了陆危面前的地上。
他只能看见眼前是一双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鞋,淡粉色的花瓣,金色的绣纹,一道道的绣纹看起来,仿佛是纵横交错。
细细观之,其实全都是互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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