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彻的手下意识攥紧。自一开始便没想放过他,纵使知道了实情,纵使答应过戴玉石,但若不杀白秋怜,如何向天下人交代?民愤不平,皇权还未稳固,迟早生出祸端。白秋怜的所为也断断不可诏告天下的,被人们那样恨着的人,如果摇身一变成了功臣,任谁也不会相信接受吧。到头来,反而会认为新皇贪图美色滥用皇权,那和之前的昏君又有何区别。
即使他间接救过他的命,即使要没有他会晚个三五年推翻大苈王朝,他——终究还是要死。
赵启彻的眼中慢慢冷了下来,那么,就判他当街斩首吧,免了凌迟之苦。
想着,提笔草拟下圣旨:……十日之后,前朝大苈皇帝李疆及其男宠白秋怜于街市斩首示众。”——
夜色早已如墨,宫中点起灯笼,星星点点。没有从前的歌舞升平,整个皇宫沉静安详,侍卫们默默地守卫,偶有宫女太监匆匆走过。
赵启彻烦躁地合上奏折,烛火早已点上,太监试探地问了几次用膳,都被他挥手拒绝。今日似乎做什么都冷静不下来,索性到外面走走好了。
春天的夜晚还有丝凉意,风幽幽地袭来,深蓝的天空挂着一轮玉盘,朦胧绰约,淡淡光晕清冽而又柔和。
夜晚的皇宫显得格外空旷雄伟,赵启彻慢慢走着,后面亦步亦趋跟着一溜太监侍卫。
风,带来一股花香,熟悉的花香——
赵启彻停下脚步。
玉兰花的香气,竟然不知不觉走到那人的院外。赵启彻沉吟了一下,白秋怜,那玉般的人,现在在做什么呢?
阻止了侍卫的通报,径自走进院子。明黄的烛光透过窗纸洒到地面上,毫无人声,若非人影绰绰,倒真怕是间空屋了。
藤椅依旧摆在院中,赵启彻扫了一眼,脑中又浮现起那日。阳光下,白衣玉面,沉静的睡颜,让人有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
正犹豫是否进屋,铮——一声琴音响起,竟萦萦缠绕,回声悠长。
只是试弦,又几声音符过后,平抚少时,方才正曲仰起。
赵启彻伫立在屋外,凝神侧听,旁边一干太监侍卫也大气不敢出,屋中竟对外面毫无察觉。
有一种音色叫做天籁,无论懂与不懂,音乐是直击人心的旋律。白秋怜玉指在琴上穿梭,流出的,无关儿女情长,无关烽火连天,只是一种心态,一种理想。
清亮的,却又百转千回,空灵的,而又丝丝悠长,仿佛整个宫殿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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