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怒……小的不知……殿下在此……是这小子叫喻青……小的不是说殿下……这小子……犯了殿下的讳……小的是无心,殿下开恩,殿下开恩……”
毓清多少听出些意思,拿马鞭一指那方才挨了鞭子的下等军士,“你的名字,写给我看。”
那军士已在一旁静跪了半刻,听见毓清命他,低头拿手在尘地上划出名字,仓促之间字却极标致。毓清不禁将他仔细打量,见他颊上的鞭痕淌着血,脸上却沉静冲和,全无惊惧之色。毓清心奇,想起方才的争执,便问道:“他为何打你,告诉我。”
那军士俯身轻叩一下,答道:“回禀殿下,小的所在的兵队今日负责扎筑营墙,小的向校尉大人进言应将营墙之外方圆十丈的野草一并拔去,校尉大人罚小的多事。”
毓清见他言语知礼,心中对他起了几分好感,听他这样说,便道:“多说一句也不至于挨鞭子,还有什么,据实讲。”
“回禀殿下,是小的坚持要拔,恼了校尉大人。”
“为何?这拔草有什么讲究么?”
“塞上冬季干冷,枯草早已燥透,若不拔出隔离带来,敌军一点星火便可烧我整座大营。”
毓清心中一骇,握着鞭子的手捏出条条青筋,扬声斥道:“此等大事,何不及早禀报!”
“前几日我军未入草原,无须顾忌,小的以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故此未及禀报,恳请殿下恕罪。”喻青言毕俯身叩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多言一句,不如少挨顿鞭子吧?”毓清说话间转向校尉,“今日不是我来,你倒当真要将他打死?身为带兵曹将,如此不知缓急轻重、延误军机、滥用苛刑——留你何用!”
校尉见毓清动意杀他,吓得魂魄俱散,只知叩头不迭。这当口喻青抬头道:“兄弟们一日行军,未及休息又接连筑墙,已是累得紧了,校尉大人心疼部下劳苦,以是觉得喻青多事,万望殿下开恩体谅。”
“他这样打你,你倒替他说话——也罢,护营要紧,带你的部下速去拔草。”
校尉连连叩头,挣扎起身,却听毓清道:“说的是他,不是你。”
喻青叩首道:“小的谢殿下信任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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