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远处鼓楼遥遥打了二更的鼓,陌楚荻放下手中的花剪,起身掸了掸下襟的土。果然一忽儿花房的门径自被推开,三皇子毓疏挂着满身寒气走了进来。
“你这儿可真暖和。”来人解了斗篷,随手挂在临门的一棵茶花上。
陌楚荻淡墨画就似的眉眼略抬了抬,虽然心疼花却没说出口来,只回道:“整间大屋就是条火炕,能不暖和。”
礼部尚书陌楚荻嗜好花草,朝中无人不知,但他嗜花到将花房底部纵横贯通,每年烧一冬的炭火为名花取暖,就不是人人皆知的了。而亲眼见过这些深冬齐放的碧兰紫槿白芙红芍的,楚荻之外除了陌家的私用园丁,只有毓疏一人。
陌楚荻的母亲克氏夫人为克贵妃的胞妹,毓疏的姨母。
“这么大冷的天,殿下怎么过来了?”陌楚荻见毓疏在房中小几前坐了,走过去为他斟茶。
“你算不出?我却不信。” 毓疏接下茶杯却不去喝,只挑了剑也似的眉毛看他。
陌楚荻看他高兴,早已猜出八九分,“陆妙谙果然应了?”
“虽未明说,也未推辞,按陆妙谙的脾性,便是应了。”
陌楚荻点头,“陆妙谙应了,越临川便也算应了,如此一来,三法司都纳入了殿下掌握。”
毓疏拉他在膝头坐下,道:“当初听闻陆妙谙刚廉的名声,真不曾想过能这般顺利。”
“陆妙谙身为都御史,多年来力主整顿吏治,而监管吏部的那位主子心慈手软,处处回护,早令他心存不满。加上最近户部几桩大案又露了苗头,那位和善主子依旧打算息事宁人了事,陆妙谙那里怕更失望透顶了吧。相比之下,殿下言行务实,从不一味因循,新办的几件差事皆见实效,若说刚廉,陆妙谙正是因为刚廉才投来殿下这边的。”
陌楚荻言语温润,人情利害由他口中道出也如谈论花草一般,毓疏听着心中舒服,轻笑道:“总归是你察人深透,我当谢你。”
“殿下说笑了,小荻替殿下说解这些,也是为了小荻自己。”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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