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看上去大约有二十四五岁的年纪?哪怕是平躺着也能看出来个子挺高的,五官长得还挺英俊,要不是因为身子不能动,想不出这是个多么好看的男人呢。
菜籽走过去,偷着照男人的手臂上掐了一下,男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连哼也没有哼一声。
菜籽咦了一声:这还真是个活死人啊?守着这么大的家业天天干挺着等死,真是可怜。
菜籽抬起头四处打量了一圈,只见这间房子的布置虽然简单,却也华丽得很。
梨木的妆台,紫檀的床,床上挂着海棠鲛绡帐,连那挂帐子的勾子都象是纯银的,再看看这位大少爷,身上穿着件血色的红绸睡袍,一看那料子作工,绝对是好货,还有他头底下的鸳鸯枕,身上盖的杭丝被,每一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好物件儿。
菜籽摇着头直叹气:没福气啊没福气,光有钱,没身体,这才是真的没福气。
知道这个相公是真的不能动,菜籽倒是放心了,抬脚把鞋一甩,爬到相公的旁边躺好,不客气地将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扯,将那个人彻底晾在被子外面去了。
菜籽用被子把自己给裹紧,冲着那人的鼻子点了点:反正你也没感觉,也不会冷,就把这个被子借给我盖喽。
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菜籽转身面朝里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这一床被褥实在是舒服得很,菜籽从来没在这么舒服的床上睡过觉,可是翻来覆去的老半天,总是难以入眠。
这一屋子东西虽然华丽,可是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自打菜籽记事起,每天的任务就是照顾妹妹们,二妹比自己小三岁,三妹比自己小五岁,四妹妹比自己小八岁,每隔几年,家里都会添上一张吃饭的嘴,再过几年,身后又会多上一双随着自己四处跑的腿。
菜籽白天领着她们玩,晚上照顾她们睡,她们就象是自己的影子,时刻提醒着自己,菜籽,你不孤单,你还有姐妹。
哪怕是平时的日子苦了些,菜籽也从来没有觉得累,更不曾把她们当成是累赘。
可是今晚
妹妹们全都不在身边,身边直挺挺地躺着一个活死人,这个滋味说不出的孤凉。
菜籽翻了个身,仰脸看向床帐:喂,活死人,你有兄弟姐妹吗?
活死人不说话,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菜籽又说:我有好多姐妹,我娘按庄稼给我们起的名儿,我叫菜籽,我二妹叫荞麦,我三妹叫花生,我四妹叫高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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