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先伸手点了萧红屿昏睡穴,方狠心起手,齐齐将那三枚小刺一举按入他右臂前方。
不敢再看那英气逼人的熟悉容颜,踉跄起身,终于冲进了门外无休无尽的苍茫黑夜。
刚才尚温柔如水的夜色,忽然,已冰冷如刀。……
…………
“你胡说!”萧红屿狂怒,举手处,已拍碎了身前床沿。
“属下绝不敢撒谎!”郑同和冷汗直流:“昨夜我赶去时,却见他正与守夜弟兄对峙,用剑对了自己心口,冷冷道:‘谁再阻拦,明日萧红屿知道,便是你们一起逼死了我!’属下害怕,只得下令放他离开。”
“那我身上这毒物呢?!”萧红屿吼道,忽然语气转了阴冷:“一定是有人先下毒害了我,再借此逼迫他离开!……”自被郑同和冲入解开昏睡穴后,那臂上无名毒刺便肆虐至今,一刻不停,已将他疼倒数次。
“夏云初临去时曾说:教主身上毒刺是他扎的,叫你两日内不可自拔,可两日后一除,就无大碍了。他还说……”心中犹豫,抬眼偷看萧红屿,却是一顿。
“说什么?……”萧红屿急气难当,却是怎么也不肯相信夏云初会如此害自己。
“他说你当初在此地让他不眠不休、疼足两日,他也一样还你。——若是撑不住,服那参胆丸提神就是。”
萧红屿终于彻底怔住,看来……这刺真是他下的了。
“另外他还说……”
“还说?!”萧红屿大吼一声,急怒攻心,几欲气昏。
“是。他说……”郑同和低低道,想到那人临去时冷淡倔强,心中也是叹息:“他知道乌衣教人多势众,要铺天盖地寻他易如反掌。若真派人强寻,再见之时,便是夏云初绝命之日。……”
颓然慢慢坐下,萧红屿再不能言。模糊想着当日雪山上夏云初一番惊世言行此刻怕已早传遍江湖,世人口舌如刀,他该如何自处?加之孑然一身伤病处处,世间又哪有容他立身安命之地?……
心中绞痛上来,却又恍惚明白:若是从此愿在乌衣教羽翼庇护下苟存,怕也不是自己识得的那个夏云初了。
……怔怔看着枕畔那绢册,“素雪心经”四个娟秀楷书豁然在目。
窗外忽然微风过境,卷落桌上一张宣纸悠悠落在他脚下,字迹端秀中隐带无力,虽是左手所书,却仍辨得出旧时遒劲。
只是细看时,却有几处晕染模糊,似有水迹曾滴上。
………
望断来时路,笛箫歌一阕。
君心似骄阳,我心皓如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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