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当她回到家里,看见桌子上那两张遗像的时候,她也是这样。
好像天塌了下来,骤雨雷电直直地劈向自己。
从此以后,再也无人听她撒娇,给她依靠。
那时夏鸢还小,就算她哭得涕泪俱下狼狈不堪也无人会来怪罪她的无法克制。
可周野不一样。
他肩上还扛着许多东西,留给他的脆弱时间不过短短数个小时。
也正因如此,后来他垮下肩膀的时候才那样叫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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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是自然衰竭,油尽灯枯,向太婆早上过来给他送饭的时候发现叫不醒他,赶忙让人将他送到医院。
医生略做了一些检查,坦诚地对他们说,回家去吧,通知家属,该回来的赶快回来,老爷子最多挺到明天早上。
生老病死,是个人就跳不出这个轮回。
但向太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突然。
伤痛过后,她赶忙叫人通知了周野。
周野也没有耽误时间,只是路上太过遥远,到底是留下了遗憾。
但后来夏鸢才晓得,他最遗憾的不是这个。
周野是带着老爷子逃到这里的,他们在这没有亲戚,只有向太婆一个熟人算得上是老爷子的朋友,当初也是她点头同意他们住在这里。
因为人丁稀少,老爷子的后事注定不可能大操大办。
村里的规矩是要停灵三天,再送去火化。
可这三天里除了向太婆一家,根本无人上门吊唁。
周野跪在灵前烧纸,他两天没有合眼,眼眶里布满了血丝,猩红骇人。
向太婆中午过来喊他们去吃饭,周野也不去。
他让夏鸢自己去。
向太婆家里人也不多,但个个都十分友善热情。
她媳妇起初不知道夏鸢是周野带回来的,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问她谈了朋友没有,过两天她儿子就要回来了,想让他们两个见见面。
夏鸢还没解释,向太婆便直白道了:“这是周野带回来的。”
于是她便露出了惋惜的神情,遗憾地闭上了嘴。
吃过饭,向太婆把夏鸢叫到屋子里,给了她一个布包。
夏鸢摸了摸里头的形状,连连摇头:“婆婆,这个我们不能要。”
许是看着老友离世,向太婆触景伤情,她这几天明显苍老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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