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倏地抬起头,惊慌道:太太!
拿来吧,我哪儿还有什么日子。陈氏转眼看着棱窗,外头的日光这样好,可惜她再也瞧不到了。
陈嬷嬷拧不过陈氏,只得起身走到梳妆镜前,颤颤巍巍打开了底下的暗层
申时初,陈氏打发陈嬷嬷出了听涛苑,去了大房的芳华堂。申时三刻,楚蓁姐弟皆在陈氏房中,大太太、大奶奶也在,国公爷坐在了外间。
陈氏收拾了一番,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憔悴,可仍被身着石青绣仙鹤水纹的上袄、翠蓝缀珍珠马面裙的大太太衬得黯淡得很。大太太李氏瞧着眼前虽说脸上带着丝红,却明显病入膏肓的妇人,刻意打扮过得自己反倒落了下成。
二弟妹,身上可还好?李氏略微不自在,捏了捏帕子,坐在了檀木雕花圆桌旁。
陈氏微微笑道:劳大嫂惦记,倒是还好,只我怕往后再睡过去,耽误了三个孩子。说着爱怜的看了看榻边直立的楚蓁姐弟,今日麻烦大哥、大嫂做个见证,二房的产业都在这单子上,其中的一份儿作为二房给族里的,老爷生前就跟我提过几次,不过是女人家心眼儿小,不舍得罢了。
说完,陈氏就在楚蓁端过来的白水沾了沾唇,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李氏一愣,二房的产业可丰厚得很,往常是半点沾不着。突然给了族里,国公爷是族长,那不等于
大奶奶也颇有些诧异,低头想了想,倒是感慨陈氏的一片慈母心。
李氏瞧了瞧屏风外坐着的丈夫,清了清喉咙,:一家子不说两家话,二弟妹你放心,全哥儿他们姐弟本就受族里的庇护,咱们国公府不是那等不知羞的人家。
国公爷楚广浦往屏风那边望了望,眼神复杂,良久才答道:必待他们若亲子。
这就是会照顾楚蓁姐弟的意思了,府里最有权势的当家人发了话,陈氏总算放下了心。
其余的我列了单子,她们姐弟三人该如何,都写得清清楚楚,都让全哥儿收着了,只我的嫁妆,都留给蓁姐儿。说着,笑着拉了楚祎、楚祺的手,你们俩个可别气娘,蓁姐儿是女子,立世不易,娘便偏疼些。
楚祎、楚祺忙摆手,楚蓁听了心里像是被谁狠狠揪着,堵在了嗓子眼。
如此,便麻烦大哥、大嫂了,单子我留了底儿,托人送进了宫,丽昭容总归是蓁姐儿的夫家人,该告诉她一声。陈氏平静道。
李氏虽觉陈氏这是不信任她有些生气,又想到她还不知樊克之凶多吉少了,也是可怜,便没有理会,带着大奶奶离了听涛苑。
是夜,听涛苑正房内,陈氏慈爱地看了看榻前哭得几要昏过去的三个儿女,轻声道:莫哭,你爹等着娘呢谨之,我终于要去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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