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闭眼前的一秒,她听到头顶传来这样一句话,是那般清晰,她却无法去问出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迷惘中再次醒来。
是在一处巨大的邮轮上,阳光普照在海面,她正过头看着头顶的天,视角里突然蹦出一张熟悉的脸。
蓝色衬衫的寸头男人抓住她的手,将她从床垫上一把扶了起来:“哈哈,没想到是我吧?”
是,她的确没想到。
“宿朽把你卖给我了?”
她的喉咙干哑,说话时带着撕扯感,如泡沫炸裂一般,难听至极。
沉屹将手里的红酒杯递给她:“没下毒,喝吧。宿朽那家伙也真是,想把我的人偷走,我才没有那么傻呢,我哥那儿有我的人,看到你被那丫的带走了,好在我半路给你救下来,你,不感谢我?
他扶着邮轮的扶手,轻松地望向远方,海上无边无际,风拂过她蓝色衬衣的角。
她喝完那杯红酒,挑眉示意远处的手下,手下走过来接过了空空的高脚杯。
“我谢谢你,但我更恨你,我是个记仇的人,沉屹,说说吧你把我带到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丫头啊,我带你来这里能做什么呢?做爱吗?”
沉屹说着,扶着扶手,忽然用胯部做出一个向前顶的动作,表情还十分肆意张扬。
柳意意向后退了一步,警惕地扫视一圈四周:“你要是敢,我就从这里跳下去,沉禛现在很喜欢我,他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给我赔命!”
“呵。”
身边的男人轻声一笑,“你觉得,我哥真的会喜欢上你?他只不过是喜欢上你罢了,阮绫跟你果然都是倔强的人,被强奸以后就自杀了。”
说着沉屹点起一根烟,娴熟地吐出烟雾:“啧,也不对,她可比你刚烈,被强奸完就自杀了,唉!人生啊。”
听完这段话的柳意意的表情千变万化,她木楞地确认。
沉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如癫狂一般,笑得身后五六个手下皆低下头不敢抬起来,生怕自己与他对视。
而少女却不怕,坚定地想盯着他那双黑色的瞳孔,想从里面撬出事实:“你说真的?阮绫就是沉禛喜欢的那个女孩,我和苏婷都只是她的替代品?”
他点点头,灭掉烟:“放心,不是沉禛强奸的她,也不是我,而是老爷子派的人,可能就是那女孩倒霉吧,沉禛的妈为了救那女孩死了,谁能接受自己的儿媳妇是害死自己心爱女人的凶手。”
她缓缓垂下眸子,抚摸着自己的心脏,听着身边的男人继续讲。
“五年前的夏末,阮绫被一群男人强奸,肠子都被棍子捅破了,身上全是伤和血,失了贞洁,就自己把自己用绳子勒死了。当时这些画面,是在酒会上公众放的,所有人都清晰见证了那一场惨无人道的折磨,而坐在台下的沉禛自然也是看到了。”
沉屹对身后的手下招手,他们搬来两把椅子。
柳意意有些质疑:“五年前夏末?那场酒会我好像也参加了,但我记得沉禛还是笑得很开心啊,而且我也没看到那些画面。”
“你当然不记得,你参加的是第一场,那场就会的下一场,才是真正的商业洽谈会,前一场不过是相亲会罢了。”
“所以后来呢?后来沉禛就疯了吗,难怪他总是像中邪一样,掐我的脖子,好像把我当成仇人。”
沉屹翘起二郎腿,表情无辜,摊开手掌:“我不想说了,马上到岸了,接下来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潜伏在沉禛身边,拿到他杀死自己母亲的证据,知道了吗?”
她疑惑地点点头,想问,又憋了回去。
不想再听了,再听她只会有些心疼沉禛。
但莫名其妙地,她竟然也有些妒忌那个叫阮绫的女孩,说起来,阮绫这个名字也有些熟悉。
邮轮到岸,一群持枪的黑衣人站在岸边,领头站着的是一身灰色西服,身形笔挺的沉禛,身边的不是白鹤与龙江,倒是个看不清脸的陌生男人。
她被沉屹踹了一脚,向前差点跌了一个趔趄载到海里去,回过头瞪了一眼他,她将声音声音压小:“你做戏能不能下轻手!”
“谁让你屁股那么翘。”
说着,他还顺手摸了一把,对视上远处沉禛那道锋利的目光,他急忙缩回去,无趣地砸吧砸吧嘴。
缓缓朝着台阶往下走,柳意意扬起嘴角,眼角弯弯成一轮月牙,如脱兔一般雀跃地奔向了沉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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