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锦似是毫无察觉,神色依旧如初。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多亏了画中所示,她方知今夜有赵知府在西街有埋伏,不然也难以让乞儿们信服了。
车声辘辘,约摸过了一个时辰,牛车离开了焦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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洺山与焦山相邻。
原本两山之间最多也只有路人经过,而近几个月来有人挖出了金子,迅速在樊城置办了屋宅美婢,娶妻生子,且还入了赵知府的眼,迅速跻身为樊城富商之一。
经此一事,越来越多的人集聚在洺山与焦山之间,日日夜夜地铲土挖金。
然,成功挖出金子的人却屈指可数,但始终没有打击众人挖金的热情。倘若……再挖深一点,深一点,就挖到金子了呢?从此便不用再挨饿,也能像挖金第一人那般走上人生巅峰了呢。
时日一久,这挖金的人也划分了圈子。
七八人圈一块地,九十人划一个圈,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看守自己的阵营。也因此,挖金人对来往的路人格外警惕。
夜阑人静时,蓦然有一牛车驶来,纷纷惹来了挖金人的瞩目。
车是普通的牛车,车厢也无任何雕饰和纹案,驭夫的衣裳也是再寻常不过的麻衫,不像是权贵的驭夫。如此打量之下,已有数人举着火把围了上去,嚷嚷道:“车上是谁?”
二牛哪里应对得了这番阵仗。
他哆嗦了下,说:“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并无他意。”
有人道:“嗤,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全都下车,待我们检查过后方能离去。前几日还有不知死活的人偷偷来掘金,你知道下场是什么?这一处我们都划分好了地盘,敢来抢的人只有一个字,就是死。”
二牛说:“我们……没有……”
“废话少说,下车。”带头之人喝道。
车里的乞儿小声地说道:“姑娘既然是奉知府之命,又何惧他们?”知晓眼前的姑娘当真是奉了知府之命,乞儿说话也变得文雅起来。
崔锦扫了他一眼。
车外虽是咄咄逼人,但她也无所惧。她低声道:“此乃私命。”
一个“私”字足以道尽一切。
乞儿不再多问。
崔锦轻拢衣袖,压低声音与乞儿道了数句。乞儿纷纷点头。而此时车外的数人也等得不耐烦了,正要扯下车帘时,蓦然有一股酸臭味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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