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帝沉沉地吁了口气,以指用力点点陆安,默认了陆安所言。
陆安缓缓笑了,“陛下, 臣以为这是好事。若臣一直没有靠山,那臣永远不会成为您的威胁。尚公主带来的安心是有时限的,或许三五年,或许十年,待到臣以公主和帝王为靠山积蓄了足够的权势,之后您还会一如既往的安心吗?”
文景帝眼眸逼视陆安。
陆安答道,“您不会。因为于帝王而言,皇位重要,江山更重要。臣不会妄自菲薄,却也不会像其他朝臣那般对权势有狂热的追求。因此臣也想以自己的坦诚婉拒向您换一样承诺。陛下总有一日不会信臣,臣不会对您造成威胁,您任何时候都可以让臣离开朝堂,但是臣想活下来。”
文景帝给陆安一番话气笑了,“你拒绝了朕,还想以此换承诺。你把朕当黄口小儿糊弄呢?”
陆安没有说话了,他相信以文景帝的心思,早已理解他方才所讲是字字真心,他不善花言巧语,但是为人臣子该尽的责任,他一样不会落下。
御书房外日头起来了,文景帝赶陆安回贡院继续与其他派别的考官斗智斗勇了,“陆安,你真是辜负朕对你的期望,赶紧滚,朕不愿再多看你一眼。”
陆安笑笑,恭敬作了一揖,区区激将法,对他才不管用呢。
他推开御书房的木门,准备离去时,又被文景帝叫住。
文景帝咳了一声,威仪说道,“行了,你可真是柴米油盐不进。朕答应你了,之后你可要好好的陪在朕的身边,辅佐朕肃清朝堂,治理国家。”
陆安转身,这回是恭敬的朝帝王行了个礼,“臣谨遵圣命。”
起来后,陆安还揉了揉被茶水打湿的半边肩堂,意有所指道,“刚刚瓷杯砸臣身上那一下还挺疼的。”
文景帝看着身量与他齐平的挺拔结实的男人,鬓角突突两下,不可思议道,“就一个小瓷杯,你有什么疼的?”
陆安神情无比认真,“陛下,臣当真是挺疼的,而且还无可避免的受到惊吓,殿试结束后,能给臣几日假吗?臣想带心爱的姑娘去京郊附近走一走。”
文景帝摇头叹息,“朕当初怎么看上了你这么个扶不上墙的情种啊!你自江南回来后,朕不是放你歇息了半年吗?”
陆安疑惑地看向文景帝,“陛下,您是说臣在府邸里办公,松懈朝臣警惕,便于您部署局面的半年吗?不仅如此,您还时常让臣跑东跑西,最过分的一次是您说没吃过民间的石羊土饼,让臣给您排队买了第一时间送进宫里,您要当作早膳享用。您这么压榨臣,补几日假不是应该的吗?”
文景帝连喝两口茶降火,以手指陆安,“行,行,陆安,朕给你放三日假,满足你心愿。但你便是有这三日假,那姑娘也未必有时间匀出来陪你,朕看呐,你到时候就只能躺在府邸里无所事事,而朕在后宫里左拥右抱,卧倒在温柔乡中,这些都是你羡慕不来的!”
陆安哼了一声,“她匀不出时间陪我,那我就主动去陪她。这些民间情/事,陛下怕是一辈子没机会感受。臣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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