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翼卓忽然出声阻止道,“陛下,您方才拿的最后一份答卷,老臣以为不妥。”
文景帝挑眉,“哪里不妥?”
翼卓恭谨地作了一揖,“陛下,考生参加科举,应当是背水一战、奋力一搏、拼尽全力而为。但这张考卷上竟是把最后两道综述空下了,整整三日,难道还答不完一张考卷吗?微臣在阅卷时发现,除他以外,所有考生都用正楷写满了所有的答卷纸张,甚至还有再要纸张答题的,反观这位考生从态度上就极其不端正。若他能上榜,怎么对得起其余兢兢业业答题的考生?公平何在?微臣属实觉得此难以服众。”
文景帝低头抿了口茶,目光落在答卷人的姓名处,屈指轻敲案几,发出脆亮一声,而后在满远寂静中再度响起这位年轻的皇帝的声音,“那就让这位考生亲自解答一下,他为何会在答卷上有两题未作答好了。”
“差人把这位叫陆安的考生请上来。”
陆安自径起身,随着侍卫一路行至庄严的院阁上,他恭敬地朝考官行李,眼眸淡淡划过翼卓,而后循平民拜礼跪在了文景帝跟前,“考生惶恐。我在浏览完考题后,心中规划出两种作答的途径,一是每道题都答满,一是把会的题都答精。对于不会的题答满也未必有用,相较之下,我更想把握住所有会的题目。并非我态度不端,考生正是因为重视科考,才不愿潦草作答。”
文景帝垂眸瞧翼卓,“你现在懂了吧?翼卓,你不懂,所以你就没有人家的谋略。”
翼卓气得鼻孔都撑大一瞬,“陛下,这人只是嘴皮子功夫了得罢了,实则他在开考后还在幽幽煮茶,品了小半日才开始作答,这样的态度很难与认真挂钩。”
陆安无辜地应道,“翼大人误会我了。考生不才,需要一些时间舒缓紧张的心绪,不然我无法沉心答题。”
文景帝闻言,以手握拳遮挡笑意,“此甚好,比朝堂上舞文弄墨的老东西有意思多了!还懂得劳逸结合,朕很喜欢。”
当今皇帝都这样说了,翼卓再辩,就有拂文景帝面子的嫌疑了,他只得面色青灰地退至一旁。
红榜很快便提笔写好,三甲由文景帝亲自指定,其余依照画红圈的数目由高至低排列下来,陆安的名字出现在榜末倒数的位置,相较榜首,属实是不起眼。
陆安掮着书篮走出贡院,在冬日脱光叶子的榕树下捕捉到那个披着白斗篷的姑娘,扬嘴一笑,走了过去。
温含卉亦瞧见了他,一开始还慢吞吞地朝他去,后面干脆提起裙摆跑着到了他跟前,她胸膛微微起伏,同他抱怨道,“我等了你好久你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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