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皇帝点头道,可见是颇为愤恨,那些地方官平日里便只顾着替朕那位好五哥在皖西横征暴敛,就连当地许多高门大户都不惜卖女求荣,将家中女儿送入荆王府为妃妾,亏得那些人还自诩清流名门,当真是有辱斯文!
盛紘默默听完皇帝的牢骚,心想这皇帝的心性不算太差,白日里居然也面不改色地忍住了。他看着皇帝,弯了弯嘴角,皇上毋需烦忧,终究皇上是嫡子,名正言顺,哪怕荆王真有心犯上,这名分上便差了,再者,依荆王在皖西行径,他手下兵将也多半不会与他一条心。只是皇上要早做准备。
你的性情我知道,不会无的放矢。皇帝皱了皱眉,复问道:是了,你此次从宥阳老家回来,便是要途经皖、苏、豫、鲁、晋等地,那几地的卫所和宗室藩王俱和他交好,你可是察觉了什么动静?
盛紘抿了抿嘴唇,终是起身对着皇帝深深一拜,将回程见闻一一道来:此次回乡时,臣所乘船只曾遭水匪劫夺,偶遇上漕帮人马相救。当时臣只觉得凑巧,怎的漕帮的人会恰好在淮阴?后来回京时经过皖西、苏西两地,发觉江上行船者几无,岸边似有军队操练痕迹,臣只怕不妥,越发不敢停留,幸而船上悬挂漕帮八卦旗。如今想来,漕帮一向消息灵通,或许已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会去淮阴料理事务,以免受战事牵连。
果真?皇帝大吃一惊,他们的动作竟如此之快?可知道有多少人马?
盛紘听皇帝言外之意,想来此时顾廷烨并没能像原著那样已有了皇帝的密旨。先前申辰之乱后,他是听说顾廷烨任了正六品都指挥使司经历司经历,比原来的正七品的上十二卫营卫升了一级,想来这官职与皇帝倒是无关了,是他自己的军功与宁远侯府的面子。
因此上,盛紘斟酌了一番,答道:臣于军政上不算精通,只好纸上谈兵。当时看那操练痕迹,再加上苏、豫等地卫所及藩王兵士,约有三万兵马。
听说只有三万,皇帝稍稍松了口气,但仍不放心,道:虽说人马不多,但战事一起,内忧外患,苦的还是黎民百姓。倒时各地宵小只怕也要寻机滋生事端,不容小视。
盛紘便安慰道:好在皇上已先得了消息。此事宜早不宜迟,早些处置了荆王做例子也好,往后再无人敢兴事了。原说攘外必先安内,如今外敌已至,待此消息传到皖西,便是内患也要作兴了。
皇帝听出了盛紘还有后话,便问道:我知道你的性子,既说了这些,便一定有法子。无妨,朕知你是吏部官员,如今只是破例准你预知军政一回,不会问罪。
得了这句金口玉言,盛紘方道:谢皇上恩典。他下拜谢了恩,补充道:皇上,如今北疆羯奴生事在先,自然是驰援北疆为首。皇上可先命五军都督府派出约三分之二人马,分两路大军北上驰援。同时,将剩下的人马分成两路,一路悄悄行军至与皖西最近的苏西境内,沿途截杀荆王的先头部队,将荆王大军困在皖地;另一路驻扎在金陵,金陵距皖西不过二三百里,又是六朝古都、军政要地,荆王北上遇阻,必然首选是反扑金陵。荆王再有当地豪强支持,可三万人马的粮草不是小数目,至多二三月,少则一月,荆王大军粮尽援绝,而四方勤王军队已至,自然俯首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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