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将士们冒死拼杀的意义。
谢珽摩挲纸上思念,总有温柔浮上眉间,而后在匆忙诸事中,腾出些间隙给她回信。哪怕落笔唯有只言片语,甚至只写“安好勿念”几个字,也可寄托牵挂。
这些书信尽被阿嫣放在枕畔,伴她入眠。
而谢珽的身影,亦常常占据梦境。
起初,梦境都是美好的,近来不知是不是战事渐紧,心中担忧的缘故,阿嫣无端做了两次噩梦。深更半夜从梦里惊醒时,摸着空荡荡的枕畔,脑海里全是谢珽的影子,胸腔里亦咚咚狂跳,令她心中颇为不安。她终归是放心不下,择了个好日子,欲去寺中为他祈福。
谁知还没动身,卢嬷嬷却匆匆跑了进来,面上暗藏几分焦灼。
阿嫣心头骤然一跳,“怎么了?”
“徐典军派了侍卫递信,”卢嬷嬷匆匆走来,嗓子干得厉害,抓起凉茶灌了一口,低声道:“说有要事禀报,请王妃和太妃快点去外书房。”那语气姿态,不用猜都知道是事关谢珽。
阿嫣半点都没敢耽搁,怕露出异样后令府中揣测担忧,只以落了东西要去外书房寻找为由,匆匆赶去。
到得那边,武氏已经到了,连伤势渐愈的陆恪也被抬到厅中。
侍卫掩上门扇,旋即拱手肃容。
“启禀太妃、王妃、陆司马,王爷拿下许州后遭人偷袭,中了毒昏迷不醒。徐典军命卑职匆匆赶来,特地请太妃和王妃示下,当如何医治。”他瞧见阿嫣微变的脸色,忙又补充道:“伤势不重,只是毒物奇诡,周老都没了法子。”
猝不及防的消息,令阿嫣心头骤悬。
武氏却是见惯风浪的,哪怕被这情形勾起了当初谢衮出事时的记忆,却仍竭力镇定,道:“怎么回事?”
侍卫忙将经过道明。
……
谢珽与萧烈各领一路兵马南下,虽也遇到了梁勋的抵抗,却仍以近乎碾压的实力,将宣武节度使麾下的城池陆续收入囊中。梁勋屡战屡退,躲进许州当缩头乌龟,谢珽乘胜追击,花了两个日夜,攻破城门率兵而入。
梁勋早已逃走,只剩安民之事。
谢珽进城之后直奔州府,欲部署安民防卫之事。
谁知半途中却忽然遭了偷袭。
十几名刺客打扮成百姓,埋伏在道旁的民宅里,先前两军交战时躲得无声无息,却在谢珽入城后以劲弩疾射偷袭。城中初经战事,局面尚且混乱,刚打下城池的兵士们不可能挨家挨户的搜查,这些刺客又藏得隐蔽,更无从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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