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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姑娘,合该金尊玉贵的养着。

但据眼线新探来的消息,她在娘家过得其实并不算多好。

当日赐婚时,谢家除了查楚家的底细,也让眼线打听了楚嫱的品行,知道楚嫱此人嘴甜自私会哄人,被楚家老夫人宠了许多年,练就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性子也颇骄矜。

谢珽对这种人素来不喜。

后来临时生变,阿嫣替嫁过来,整个楚家在谢珽眼中便成了言而无信、愚蠢狂妄之辈。阿嫣既是楚家女儿,谢珽对她的观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那晚若非武氏来催,他甚至不愿去洞房。

——反正婚事是皇帝强赐,楚家随意换人不当回事,他给了新妇颜面,不去慢待即可,哪会真把自己搭进去?

便是花扇挪开,新娘薄妆秀逸,容色照人,他也未太放在心上。

直到这两日眼线送来阿嫣的底细。

比起楚嫱的呼风唤雨,她在府里并不得宠。哪怕生了讨人喜欢的美貌,性子也安静温柔,在偏心的祖母和重男轻女且对婆母唯唯诺诺的母亲跟前,她并未得过偏疼。倒是生父楚元恭有点良心,平素虽无暇照看,婚事上也很为她着想。

奈何眼光不行,碰上了乔怀远那种人。

以至楚嫱私自逃婚,小姑娘还被逼着接了烂摊子替嫁过来,险些闹到跟祖母翻脸。

这般处境,算来也是可怜。

只可惜她跟狗皇帝的太傅交情不浅,又是京城强塞来的。父亲枉死后尸骨未寒,谢珽对狗皇帝的人实在提不起好感,能吩咐仆妇恭敬善待,已是看着她年弱乖巧的面子,至于夫妻之实,那是绝不可能有的。

奉旨成婚只是权宜之计,待时机成熟,那明黄圣旨终将成为一张废纸,那个劳民伤财的狗皇帝,休想再磋磨边塞将士一丝一毫!

谢珽眸色冷清,眼底的寒色稍纵即逝。

明亮静照的烛光下,阿嫣可不知道他这些心思。

蹀躞解去后,她尽职尽责地帮他脱了外裳,就见里头中衣素白,后背上有大片的水渍痕迹。显然是他冒着暑热在校场驰骋,已经出了好几身汗,却始终没来得及换衣裳。

满屋安静,唯有衣衫磨蹭的悉邃声。

阿嫣将外衫搭在臂弯,顺利办完了差,便抬眸道:“这衣裳都脏了,殿下明日换一身吧?我让田嬷嬷另找身干净的拿来。”

“好。外衫要深色的。”

谢珽说罢,大抵觉得气氛太过生疏,环视了眼屋子,觑着她问道:“住得惯么?”

“住得惯的,殿下放心。”阿嫣抬眸含笑,又偷偷瞧了眼门口,见玉露终于捧了热茶进来,便取了递过去。

谢珽也只喝了两口,就说今日早出晚归,奔忙了整日颇为劳累,问浴房中可曾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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