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容顿了顿,抿了抿唇:“如今去见他……你是让我去送死,还是要让你自己送死?我回来不是为了见他,是为了见家人最后一面。”
赵护卫沉声:“圣上旨意不能违背。”
话落,就见她赤脚跑了过来,转瞬抱住自己,愣了片刻,便听她说道:“我不去见他,赵大哥,我们私奔吧,走的远远的,再不要见到贺奉年。找个深山老林,就我们两个人,平静的过一世,岂非很好?”
声音如蜜,叩进耳中,听的他几乎要伸手回抱,答应她的话。只是片刻,忍了心中的期盼,冷声:“圣上要见你。”
李心容身子微僵,缓缓松了手,直勾勾盯着他:“好得很,听你的就是。在我眼中,贺奉年不是最可恶最薄情的,你才是……既然如此,为何又不让我落胎。你要的是这个孩子,等贺奉年死了,你一样会杀了我。”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但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不忍和痛心。他强压心底涌起的情愫,他是喜欢李心容,可不愿意承认,也不想任其发展。
李心容回到床边,穿上衣裳鞋子,坐在镜前挽发插上珠钗。略施粉黛,点了红唇,又是一个美艳妇人。
赵护卫看着她如此专注的上妆,喉间便痛的发涩,唯有在见圣上,她才会如此妆扮吧。方才还说要和他私奔归隐,一转眼就精心打扮奔向别人怀中。他薄情?她薄情才对!
飘香楼虽然不是京城最好的酒楼,但是自酿的酒非常美味醇香,酒坛一开,满街飘香,故而得此名。
这个由来,是李心容说的。
二十八年前的李心容说的。
木公公见贺奉年要喝杯中酒,斗胆上前:“圣上,喝酒伤身呀。”
贺奉年满面疲惫,只是想到当年李心容欢喜的蹦在前面和他说那些话,冷厉双眸中也微有神采。木公公见劝不动,便重新退到一旁。一会听见低沉有序的敲门声,轻步去开门,见了男子后头的白衣人,微点了头。招了屋里的侍卫出来,一同退走。
李心容看着贺奉年,面向窗外,背影又消瘦许多,眸色微顿,缓步走了过去,和他一块看外头景致。
飘香楼已经是家老店,当初建了两层高,周围的店铺至少都是三层高,一眼看去,却是别家墙壁,哪有什么风景。
李心容寻了椅子坐下,说道:“你要这么坐多久?”
贺奉年这才偏身看她,看了一会才道:“前段日子,我见过你外甥女,她长的十分像你,可举止说话,却完全不同。”
李心容目光仍看前方,应声:“嗯,她自小就长的像我。你倒没吓着她吧?”
贺奉年淡笑:“没有。”他抓过李心容的手,仍旧纤长,却也能感觉得出不似以前那样顺滑,却十分亲近,“后宫妃子有多少我不知道,只是我知道的是,没有一人像你,你与她们不同。”
李心容淡声:“不过是没人像我这样胆大,敢抗拒你,得不到的,便是最好的。如果我当年进宫,你也会如此看我。”
贺奉年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只是说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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